雨夜,我被双胞胎姐姐推下楼_都市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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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我被双胞胎姐姐推下楼

  我刚准备反驳,姐姐主动拿出一张卡:「我也用不了那么多,这张倒不如给你。」

  刚才还因为嫉妒涨红了脸的任心悦瞬间两眼放光,想接,却又要故作矜持。

  「没关系的,都是爸妈的心意。」

  「好孩子,知道是爸妈的心意就好好收着,平时我们没少给心悦,你不用操心她。」

  我妈一把将卡按回来,看姐姐的眼神都柔和了不少。

  姐姐小心翼翼收好,才说道:「我是想和心悦分享爸爸妈妈。」

  不愧是前世登顶商业帝国的女强人,这一招以退为进给任心悦打得措手不及。

  我的嘴角比AK都难压,懒懒靠在沙发上玩手机,听着我妈对姐姐嘘寒问暖。

  时不时看一眼任心悦越来越白的脸色。

  晚饭后,妈妈带着姐姐上楼去看新房间。

  任心悦抓住机会,拿出小时候我们经常一起玩的游戏机。

  「小凌,陪我玩两把?」

  这游戏机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可现在我想起来就觉得恶心。

  儿时她说有小朋友掀她裙子,我二话不说打断了人家的腿。

  为此给家里惹了很大的麻烦,但我一直不知道,那天是她想要小朋友的玩具,那小孩没给她,她就污蔑人家。

  不知道什么原因,父母并没有将真相告诉我。

  若不是前世坠楼时看到,我都不敢相信那是她八岁时候干的事情。

  我一把打开她的手,游戏机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任心悦,我真的很想知道,一个八岁的小孩,哪来那么多心眼子?」

  她紧咬下唇,脸色煞白,身体颤抖,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说话也带着哭腔,所答非所问,好像完全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我知道你心疼以安,可是我们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难道在你心里,我就一点地位都没有吗?」

  不敢承认吗?左右我现在没有证据,事情也过去了那么多年,追究起来也没有意义。

  我冷冷答道:「没有。」

  我爸从书房出来,就听到我俩的争吵,当即不满,就要过来教育我。

  任心悦还嫌不够,踉跄两步,将桌子上老妈最喜欢的花瓶碰倒在地上。

  她又惊惶失措地蹲下身去捡碎片,再「啊」的一声划伤手。

  这下惊动了楼上正和姐姐谈心的老妈,她飞速冲下来,捧起任心悦的手:「怎么回事?快给妈妈看看你的手。」

  姐姐也跟着下来,只是站在楼梯口观望这一幕。

  「对不起妈妈,我只是太害怕了……」

  任心悦适时扎进我妈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爸妈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没人注意角落里的姐姐。

  我走过去拉住她的手,和她眼中的落寞一样冰凉。

  想来她已经看透,无论爸妈对她的感情如何,都不会影响他们心疼任心悦。

  这样也好,免得她抱有期待,一次次被父母伤害。

  她穿着长袖睡衣,可我知道,被衣服遮盖住的是满身伤痕。

  前世父母想起来带姐姐去验伤是已经接回家很久以后了。

  在家里的调养下,她身体恢复了大半,任心悦的父母自然没有受到惩罚。

  所以现在等不得,我叫刘伯去拿药箱。

  任心悦破涕为笑:「我知道,小凌不会不理我的。」

  我懒得理她,让姐姐坐在沙发上,帮她上药。

  我妈最见不得任心悦哭,一把拽过我拿着棉签的手:「是心悦受伤,不是以安。」

  我从药箱中取出创可贴扔在桌子上:「快点贴吧,再晚点就要愈合了。」

  我爸也开始不高兴:「怎么说话呢?」

  我冷笑:「你们有时间担心任心悦那破小口子,不如看看我姐身上的陈年旧伤吧!」

  姐姐是在楼上换的睡衣,我不相信我妈没看到她身上的伤口。

  只是她的心思大部分都在任心悦身上,舍不得分给姐姐一点。

  被我提醒,他们像是才看到姐姐身上的伤。

  爸妈这才松开任心悦,凑到姐姐身边。

  「这都是怎么回事?」

  我爸的脸色已经阴沉下来了,就算没在一起生活过,可那终究是他的亲生女儿。

  妈妈的眼眶也红了,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居然受了那么多折磨,她又心疼又生气。

  「你们将他们的女儿当作掌上明珠疼爱多年,可他们是怎么对待你们女儿的?」

  爸妈第一次看任心悦的眼神发生了变化。

  任心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哐哐磕了两个:「爸爸妈妈,不,我没资格这么喊你们,叔叔阿姨,谢谢你们这些年的疼爱,都怪我,让以安妹妹受了那么多苦,我知道你们心里难受,无论打我骂我,我都不会有怨言的。」

  这变脸的速度我叹为观止。

  无敌吃这套的老妈已经扶着她起来了,眼里的那股怨恨早就烟消云散。

  「乖孩子,当初将你们两个搞错的是护士,不是你的错,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爸爸妈妈不会怪你的。」

  对牛弹琴×3。

  我有点不敢看姐姐的表情,怕自己承受不来那种失望。

  「姐,明天我陪你去医院验伤吧。」

  头顶的阴影晃了晃,她同意了。

  「可是明天……」

  任心悦忽然出声继而捂住自己的嘴猛烈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经过她这么一提醒,我妈恍然:「差点就忘了,明天是你钢琴比赛的决赛,你放心,咱们全家都会去看的,以安的伤不是什么大问题,后天我们在一起去医院。」

  这么安排看似没有问题,可凭什么,凭什么让我姐拖着一身伤去给任心悦庆祝?

  「我还是那句话,天塌下来也是我姐最重要,明天我会陪她去医院,至于你们,随便。」

  任心悦的眼泪落得更加汹涌:「我没关系的,小凌我只是……」

  对于我这一整天的叛逆,父母终于忍到头了。

  我爸甩了我一耳光:「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明天就得去看心悦的比赛!」

  早上六点,管家都没起床,我叫醒姐姐。

  「别理他们,我带你去医院。」

  前世的这个时候,姐姐腿上有很严重的伤,只是她怕我们嫌她麻烦,始终不肯说。

  她看着我脸上的巴掌印,有些不忍:「要不……」

  「没有什么比你的身体更重要,快走。」

  等姐姐进去检查的时候,爸妈的电话打来了。

  「你要造反是不是?还敢偷跑?我命令你马上给我滚回来!」

  我很平静:「你们选择陪任心悦比赛,我选择陪我姐治病。」

  任心悦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小凌,今天的比赛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你就来看一眼,好不好?」

  她在钢琴方面很有天赋,这场比赛也是她的成名赛。

  决赛时使用自己的原创曲子是很冒险的,但她倾注了对我的情感,打动了评委们。

  这一世我不去,我倒想知道她能不能赢。

  我直接关机,今天谁都不能影响我姐的检查。

  但我还是低估了爸妈看中任心悦的程度。

  半小时后,他们赶到了医院。

  我妈气急败坏:「医院又不会跑!明天再来检查又能怎样?」

  「在你们心里,姐姐的身体健康还比不上任心悦的一场比赛是吗?」

  真假千金,从来都无法一碗水端平。

  可凭什么万般苦楚都要让我姐一个人受?

  任心悦已经享受了十七年,本就是她亏欠了姐姐的。

  「晚一天检查死不了人的!」

  「无所谓,任心悦的比赛少了我也不会死。」

  我妈已经在愤怒的边缘,显然下一秒就要开骂了。

  检查室内忽然传来姐姐的尖叫声,打断了我们的争吵。

  付费卡点。

  「任以安的家属呢?」

  护士的脸色很不好看:「你们是她什么人?」

  我爸妈面面相觑:「我们是孩子的父母。」

  护士不再掩饰脸上的鄙夷:「根据未成年人保护法,医院有权申请警方介入,孩子不需要你们的照顾了,等警察来吧。」

  这个结果我早就知道,对于一个被家暴、性侵到失去生育功能的未成年女孩,医院不会袖手旁观。

  警察比我想象中来得要快,我本想留在医院,看看有没有机会见见姐姐,但又怕爸妈说不清楚情况。

  或者又看在任心悦的面子上放过那家人。

  好在警察盘问的很详细,爸妈为了摘干净自己的嫌疑,将任心悦的父母全盘托出,并且在看到医院检查报告之后大发雷霆,要求警方严惩他们。

  任心悦穿着礼服匆匆赶到警局,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慌和愤怒。

  她妈一把抱住她的大腿:「悦,你救救你爸爸和你弟弟,没有他们这个家就散了啊。」

  她费力推开生母,想撇清关系:「这位……妈?你能先松开我吗?」

  「悦啊,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当初要不是为了你……」

  她妈忽然噤声,但已经被我爸妈和警察听到。

  等待他们的会是法律的惩罚。

  后续的事情我不关心,我只想知道姐姐一个人在医院怎么样了。

  医院里的姐姐已经沉沉睡去,听护士说,她刚注射得安定。

  姐姐的情况似乎比前世还要糟糕。

  我纠结片刻,还是拨通了那个号码。

  「难得你愿意主动给我打电话。」

  「我想要精神科最好的医生。」

  「终于发现自己有精神病,准备找我治了?」

  我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此时有求于他,只能低头:「我走了一年半,你连个短信都不给我发,求我办事就这个态度?」

  我的发小李皓轩,邻家大哥,毒舌医生。

  反正从小到大没少让他损,以前还会和他呛两句,现在我主打一个摆烂:「不帮算了,我求别人去,把整个医院找个遍,还不信没有靠谱的医生?」

  他被我气笑了:「小混蛋,算你狠。」

  我挂上电话,发现姐姐居然醒了?

  「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虽然说着抱歉的话,可满脸漠然。

  打过安定,她现在平静了很多。

  「小凌,我忽然觉得好轻松。」

  终于不用假装自己高兴,能不轻松吗?

  我握着她手,希望能给她力量:「姐,按照你想的方式活着就行,不用担心……」

  「可我不想活着了,累。」

  我瞳孔骤缩,被她悲凉的语气吓到,声音不由自主地打颤:「可是姐姐,你要丢下我吗?我们,我们可是双子啊,我才刚找到你,我们错过了很多,不能再错过余生了……」

  她很久都没有出声,我小心翼翼地看过去,才发现她又睡着了。

  其实前世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体状态。

  虽然我们带她去检查,但检查结果被任心悦找人篡改了,而且那些伤疤也已经淡去,所以谁都不知道在她身上都发生过什么。

  好在上天给了我机会,没有让她一个人承受这一切。

  不过仅一个星期,姐姐就出院了。

  她实在受不了医院的环境,睁眼是白色,闭眼是消毒水。

  爸妈妥协,将医疗设备搬回家,让她在家休养。

  「以安妹妹,欢迎回家。」

  任心悦憔悴的脸上勉强挂着笑,她亲生父母被判了二十年,弟弟也被判了八年。

  就算这样,我爸妈对她的态度依然很好。

  好像真的能做到区分她和她的家人一样。

  反而还在安慰她:「你是从小养在我们身边的孩子,你是什么样的孩子爸妈最清楚,他们是他们,你是你,爸爸妈妈不会迁怒于你的。」

  任心悦双眼含泪,可怜楚楚:「谢谢爸爸妈妈,没有你们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和姐姐站在门口吹风,看他们一家人你侬我侬。

  「行了,让让,我姐要休息了。」

  我受不了了,推开他们扶着姐姐进去。

  任心悦赶忙跑过来帮忙,我明显感觉到她触碰姐姐的那一刻,姐姐身体僵住了。

  自从病情被家里知道后,她也不再装样子,直接推开任心悦的手:「不好意思,我不太习惯不熟的人触碰我。」

  任心悦本就憔悴的脸又白了三分,眼泪不要钱似地往下掉。

  我抢在爸妈前头说:「哭哭哭,就知道哭,家里的财运都被你哭没了!」

  生意是爷爷传下来的,自然讲究这些。

  我妈不在乎,但我爸的脸色已经变了。

  「好了,别一天哭哭啼啼的,家里又没出什么大事!」

  任心悦半口气卡在嗓子眼里,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对不起,都是我给家里添麻烦了。」

  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她的白莲花属性呢?

  「知道自己是个麻烦,就早点滚出去。」

  我妈一把抱住她,心疼得不行:「乖女儿别难过,妈妈跟你说过的呀,这不关你的事。」

  任心悦并不满足于母亲的温暖,还想要更多,她一边委屈,一边看向我爸。

  我爸被她看得也觉得刚才话说重了,到底是从小宠到大的女儿。

  「爸爸知道你善良,他们做错的事也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自责。」

  任心悦这才破涕为笑,赖在我妈怀里撒娇。

  姐姐漠然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

  我扶着她上楼,问道:「姐,如果你不喜欢这里,我带你出去住好不好?」

  她愣了愣,眼中闪过一抹光亮:「可以吗?」

  我笑笑:「当然可以,我在外面有房产,但是没有家具,你等我置办一下,最多两天。」

  即便这样,她也已经很高兴了。

  等她睡下,我才去找爸妈。

  「我要带姐姐出去住。」

  爸爸一拍桌子:「胡闹,以安的病情很严重,你怎么带她出去住?而且你们是没家吗?」

  我知道爸妈不可能同意,将早早准备好的病例拿出来。

  这段时间忙着照顾姐姐,一直没有让他们知道任心悦的真面目。

  「我是不会和这种人住在一起的,要么你们送走她,要么我带着姐姐出去住。」

  爸妈仔细看了病例,却不以为意。

  「不过是过敏,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不过是过敏?她第一天知道自己牛奶过敏吗?为什么偏偏在接姐姐回来的那天主动喝下牛奶?」

  我妈脸色不自然起来,却还在为她开脱:「也有可能是误喝了啊,心悦又不傻,她总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吧?」

  就算证据摆在面前,他们也不愿相信任心悦是故意的。

  「好好好,刘伯!滚进来!」

  我知道管家一直在外面偷听,我倒要看看,他是会保任心悦,还是保自己的工作。

  「那杯牛奶,是你给任心悦的,还是她自己去厨房喝的?」

  刘伯一脸为难:「少爷,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啊……」

  我揪住他的领子:「要是想不起来,无论任心悦的下场是什么,你都得滚出我家,我们家不需要你这种嘴里不老实的管家!」

  我爸和他的关系不错,见不得我这样,一把拍开我的手:「无论刘伯是什么身份,都是你的长辈,我有教过你这样说话吗?」

  我的目光一一扫视过这一家子,若不是我重生了,又怎么能看见他们扭曲了的三观!

  「我再说一次,想不起来,你和任心悦一起滚。」

  我们四个在书房僵持不下,我今天一定要拆穿任心悦。

  刘伯无奈,最终说道:「是我端给大小姐的,但原本是给少爷的,那天忙着接二小姐回来的事情,弄错了。」

  真不知道任心悦到底给了他什么好处,他居然愿意这样保她。

  我爸妈明显相信了他的话:「刘伯在咱们家勤勤恳恳了一辈子,难得出错也可以理解,他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不可以这样没礼貌。」

  我点点头:「好,那我带着我姐出去住。」

  这个结果对我而言并不算亏。

  爸妈相信我的话,赶走刘伯,疏远任心悦;

  不相信,也会成为我离开家最好的借口。

  我爸在身后无能狂怒:「你敢踏出这个门一步,我就断你所有的信用卡!」

  谁稀罕?

  我要是没点真本事,怎么可能承诺姐姐带她出去住?

  「随便你。」

  我径直走出房门,却正好看到任心悦从二楼下来。

  她刚才是去姐姐的房间了吗?

  我心里一惊,挤开她冲向姐姐的房间。

  姐姐已经醒了,正靠在床边休息,见我进来,第一时间低下了头。

  任心悦站在门口,似笑非笑。

  「姐,你还好吗?她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姐姐摇摇头:「没有,心悦只是来看看我,没什么事。」

  能叫得这么亲密,显然有问题。

  但此刻姐姐连话都不愿意跟我说,甚至还轻轻抽走了我掌心里的手。

  肯定是刚才任心悦跟她说了什么。

  我给她掖好被角:「无论她跟你说了什么,你都不要相信,我已经说服爸妈,最多三天,我就带你出去住。」

  姐姐没说话,闭着眼睛像是已经睡着了。

  我叹了口气,准备找任心悦谈谈。

  「不用麻烦了,我还是住家里吧。」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我不能迁怒姐姐。

  索性捏着任心悦的脖子将她按在门框上:「从今天开始,你不准再靠近我姐姐一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小凌,不要动手!」

  姐姐很慌张,甚至从床上下来拉住我。

  任心悦被我掐得喘不过气,眼尾微红,却依然笑得开心:「没关系啊,你要是有本事,就当着爸妈的面动手。」

  我还想说什么,姐姐却扶着任心悦问道:「你没事吧?」

  任心悦满脸地得意:「没什么事,你扶我回房吧。」

  姐姐还真小心翼翼扶着她回去了。

  就那么短短几分钟,到底发生什么了?

  那天过后,姐姐忽然恢复了刚到家的状态,愿意对着我们笑,和我们一起吃饭,仿佛这段时间的矛盾都没有发生过。

  但我还是能在晚上听到她压抑的哭声,背着我们时脸上一闪而过的绝望。

  李皓轩的速度很快,只用了一天时间,距离学校两百米左右的房子就收拾整齐。

  我瞒过家里人,骗着姐姐来看房子,希望她能对我敞开心扉。

  「姐,我说话算话,带你远离他们,好好给你养病,无论任心悦给你说了什么,你都不要相信也不要理会她好不好?」

  「小凌……你还是回家去住,不要这样。」

  「所以你能告诉我们,任心悦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吗?」

  李皓轩斜靠在门口,有些不耐。

  姐姐低着头,双手不安地搓着衣角,显然有顾虑。

  「这样吧,我给你一个说出来的底气,你家大多数生意都仰仗着我家,现在是东家问你话,你只管说。」

  姐姐又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鼓起勇气:「任心悦说,爸妈同意她和小凌的婚事,而且……而且她已经有了小凌的……小凌的……」

  「噗……咳咳咳咳!」

  李皓轩差点被口水呛死,一边咳一边忍不住骂道:「你只是抑郁不是脑子有问题,先不说他俩都还没成年,任心悦是有商业婚约的,她要是怀了小凌的孩子你们家这辈子都抬不起头。」

  骂完姐姐,他又冷冷瞥了我一眼:「行啊,我出国进修一年半,你孩子都有了。」

  我有些心虚地低下头,不敢和他对视。

  「姐,我还在读高三呢,这种话你怎么可以相信,再说了,我就算再眼瞎,也不能看上任心悦那种货色吧?」

  姐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这些天压抑的情绪瞬间崩盘:「可是我……一想到孩子,而且是你的孩子,我就忍不住相信,我不敢赌,你知道的,我不会有孩子了,但是你的孩子……」

  我心底软成一片,原来是这个原因。

  姐姐这辈子都不能有孩子了。

  所以她想把我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哪怕是任心悦生的,她都愿意接受。

  我擦掉她脸上的泪:「别傻了我的姐,这位李大医生可是妇科圣手,你放心吧,等你身体好些了,我一定让他给你治好,你会有自己孩子的。」

  背后那道视线盯着我后背发紧,但是我不慌,真男人从不畏惧。

  又哄了一会,姐姐才止住哭。

  因为是瞒着家里出来的,我俩的生活用品都没带,我拉着李皓轩出去采买。

  「你下次安慰人不要给我戴帽子,别说我不是妇科圣手,就算是,你姐这辈子也不可能有孩子了。」

  我很平静地点点头:「我知道,但总得给她一个活下去的希望,还有四个月就高考了,我会选择国外的学校,到时候带着姐姐远走高飞,等她病好了再回来。」

  李皓轩一滞:「你这是除了你姐都不要了?」

  「一个是非不分的家庭,一个老鼠一样只会恶心人的假千金,不要也罢。」

  他不再说话,直到我们买完东西,才给了我两张卡。

  「这个,是这些年的盈余,这张,是我给你的底气。」

  一张储蓄卡,一张黑卡。

  我锤了下他的肩膀:「不错嘛,都混到可以给人开副卡了,多少额度,够不够我挥霍?」

  他笑了,和以前一样张扬自信:「不限额,随便花。」

  他家世代经商,唯独出了个喜欢学医的儿子。

  当年要出国留学,家里断了经济来源,我把自己存下的三十万全都给了他,当做投资。

  后来我也渐渐忘了这件事,毕竟除了他,我还投资了其他项目。

  就算没有他这份情,我也养得起姐姐。

  「我后天就要走了。」

  我摆弄着副卡,心不在焉:「知道了,一路顺利。」

  「小没良心的,考到我的城市,我罩着你。」

  「知道了,明年见。」

  我抬头微笑,承诺他。

  美洲啊,不适合养病,不去。

  转眼开学,爸妈在李皓轩的保证下,勉强同意我和姐姐在外面住,但每周他们要来看望我们一次。

  我们各让一步,我的条件是任心悦不准来。

  而且我说了任心悦编造出来吓唬姐姐的谎言,可他们根本不相信。

  毕竟姐姐的抑郁症很严重,医生说过会出现幻想情况。

  任心悦只需要装无辜否认,爸妈自然会偏向她那边。

  原本我不打算让姐姐上学的,毕竟她的状态实在不好。

  但姐姐强烈要求和我一起上课,她说学习能让她踏实。

  最终李皓轩走之前,将她塞进我所在的学校。

  唯一的不好处就是这里只用成绩说话。

  姐姐在县城数一数二的成绩在这里只能吊车尾,被迫和任心悦分在一个班。

  我不放心,却也没办法。

  只能每节课后都跑过去看看她。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任心悦忍着没找姐姐的麻烦,但不代表她没办法。

  很快,我在姐姐书包里发现带有脚印的课本。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她只是笑笑:「只是同学之间的打闹而已,没关系的。」

  「姐,谁干的,你告诉我,我来解决好不好?」

  她摸摸我的头发:「我已经想好办法了,这次换你相信我好不好?」

  我一愣,忽然发现姐姐眼中闪烁着光亮,是前世她登顶商业帝国时的那种光芒。

  她的病似乎减轻了很多,我下意识点头:「好。」

  她很高兴,又埋头进题海里。

  等我端着水果进来的时候,她忽然问我:「咱们家是不是很有钱?」

  这傻姐姐,我笑了:「你才知道啊,要不然当初任心悦的父母为什么费尽心思将她换进我们家?」

  她歪着头想了想,又问道:「那是不是我惹出多大的麻烦,都能解决。」

  我如实回答:「如果杀人放火的话,咱们家的能力最多保证你不被判死刑,但肯定是要进去一段时间的。」

  她点点头表示了解。

  我知道她不是冲动的人,问我的原因也只是想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只会将事情做得更完美。

  果然,月考时姐姐的排名年级排名上升到前二百,顺利脱离任心悦的吊车尾班级。

  同一时间,任心悦班上的女生退学了一人,休学了两人。

  更甚者,那三个女生的父母深夜上门,跪求我爸妈放过他们。

  任心悦被吓出了一身高烧,姐姐则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我问过她到底做了什么,她只是神秘笑笑,并未细说。

  高考如期降临,我和姐姐顺利上岸,均分680,都能选择自己喜欢的学校。

  我陪她去复查,惊喜发现她的抑郁完全康复。

  就连医生都觉得神奇,她只说一句知识改变命运。

  不过高考后,她好像变了个人,沉稳,内敛,大气。

  更像是……前世登顶商业帝国的女强人。

  我鼓起勇气问她:「姐,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她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很久,才笑道:「是,我做了一个冗长的梦,醒来的时候恨不得掐死你。」

  我愧疚地低下头,前世的事她都知道了……

  「你小子,为什么要改?」

  我一愣,对上她闪烁着晶莹泪珠的眼眸。

  「姐,你别哭……」

  她抬手给了我一耳光:「你改个屁啊!不犯浑我怎么恨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我知道,无论我今生弥补了什么,都无法改变前世对你造成的伤害,那时候我又蠢又坏,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她哭着哭着,又甩了我一耳光。

  「那你现在对我这么好干什么?你让我怎么恨你?」

  我一动不动,任由她打骂。

  许久,她才宣泄完情绪。

  「我那时候真的好希望能有一个家,可你们没一个人爱我啊……说来说去,全家我最恨的就是你,你可是我和我一胎同胞的弟弟,却从未心疼过我一点点。」

  我愧疚得心口发疼,无可辩驳,只能一遍遍说着对不起。

  「臭小子,烦死你了。」

  我知道她不生气了,才鼓起勇气去抱她的大腿。

  「姐,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生气归生气,别不要我。」

  她揉揉我的头发:「我们是双子啊……你都不知道,前世我失手推你下楼,每天后悔得只能吃下山珍海味,从三百平米的大床上哭醒过来,简直生不如死。」

  这话怎么听着听着就变味了呢?

  「姐,你真的后悔吗?」

  她一脸认真:「当然了,我当时都在想,要是你还活着,就算让我集团上市包养十个男模我也愿意啊!」

  我无语:「姐,你怎么连吃带拿?把以前那个胆小害羞的姐姐还给我。」

  闹归闹,我更喜欢现在的她,沉稳内敛,内心强大,从风雨中走出来,为自己撑伞。

  报完志愿,我们一起去李皓轩所在的城市玩了一个月,才回国处理家里的事。

  「姐,你想好……」

  她打断我:「是你想好了吗?」

  我一愣,瞬间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这次回家,她势必要父母划清界限,现在她想知道我的态度。

  她从我的沉默中得到答案,不过她并不在乎:「我也没有非要你跟我一起,只是以后不要劝我就可以了。」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界限。

  忽然,我想起来那三个女生,又问道:「之前那三个女生,你到底对她们干了什么?」

  姐姐目光飘忽,开始回忆:「其实很简单啊,放出学校有鬼的流言,在挑个晚自习的时间去上厕所,赶在她们之前换上白袍,打碎厕所的灯泡,等她们到了之后打一顿就好了,然后等她们回来的时候再装作自己没有去过厕所就好了。」

  那段时间我忙于准备出国的资料,剩余时间都在关心她的情况,自然没有注意到学校的流言。

  真相居然是……我哑口无言,还得是我姐。

  家里,爸妈正和任心悦一起看电视。

  「就不跟你们客套了,我来只说两件事,第一件事,任心悦知道并且指使她的父母虐待我,这是证据。」

  她从手提包中取出一个U盘还有几份纸质材料。

  「第二件事,我希望我们以后保持陌生人的关系,互不打扰,逢年过节也别客套。」

  姐姐说完走得潇洒,根本不看爸妈的脸色。

  这不还得我善后吗?

  我将U盘里的视频投影出来,全部都是监控画面。

  任心悦和她亲生父母还有弟弟见面的监控,基本都是她在给钱。

  这也就做实了任心悦是知道姐姐被调换的事实。

  爸妈呆愣在原地,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片刻后,我妈疯一般地将她按倒在地,巴掌雨点般地落在她身上。

  幸亏姐姐不在,不然这充斥着耳光和尖叫的场面,有点聒噪。

  我看完戏,也准备走,我妈扑上来:「儿子,儿子以前是妈妈错了,你帮妈妈跟以安说说,好不好?算妈求你了。」

  我很无奈,只是抱抱她:「妈,姐姐给过你们很多次机会,可能注定命中无缘吧,想开点。」

  我妈颓然坐在地上,一瞬间像是老了十岁,我爸也在一边抱着她,两人一起哭。

  我知道不能全怪他们,可选择这东西,向来都由己,从没有人拿刀架在他们脖子上逼他们选择。

  不过是贪心罢了。

  再见到任心悦的时候,是开学前我和姐姐周末约饭,高档餐厅里,她很老套地挎着大腹便便的男人。

  不过一个月,她就已经画着夸张的浓妆,十分廉价。

  我本以为姐姐只当没看见,却不想两天后任心悦在机场堵到了我。

  「小凌,求求你了,让以安给我条活路吧,看在我们曾经那么要好的份上。」

  不提还好,提了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我俯下身,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可当初你让你弟弟进她房间的时候,有想过现在的下场吗?」

  她瞳孔放大,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疯狂向后退去:「不要进我房间,不要进我房间……」

  机场的警察叔叔很快带她走了,会去哪里,已经不是我们需要关心的事了。

  我刚放好行李,李皓轩的电话打来了,他气急败坏:「任凌霄!说好地来陪老子读书呢?为了等你,我特意申请了两年的延毕,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掏掏耳朵:「答应过你了?有点小健忘,报一丝啊。」

  「任凌霄!你给我……」

  我听从空姐的话关上手机,看向窗外熟悉的机场。

  我的人生还很长,先去看看不同的风景吧。

  尾声:

  姐姐的人生轨迹并没有太多变化,她从国外归来,扫荡了整个商圈,比前世更快更凶猛的站在顶层。

  成功过上每一餐三万标准,从三百平米大床上醒来的幸福生活。

  至于我,躺得很平,两张无限额度的副卡,够我混吃等死,挥霍一生。

  如果姐姐没有和李皓轩达成什么交易的话,我应该能更幸福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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