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_继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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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香璎如痴如呆。

  她这样子可把英氏吓坏了,“璎儿,你怎么了?乖,有话告诉祖母,祖母给你作主。”

  香馥快步走过来,额头碰额头,“没发烧啊。璎儿,你哪里不舒服了?”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迟疑的低声问:“璎儿,你都听到了?你若不喜欢,娘可以不嫁……”

  “不不不。”香璎如梦初醒,“不是,我没有不喜欢。我就是太意外了,没想到会这么快。”

  她调皮的向香馥、张宪拱拱手,“恭喜恭喜,百年好合。”

  又向英氏道喜,“恭喜祖母,改天给令爱添妆。”

  众人被她逗得喜笑颜开。

  英氏把她叫到跟前,细细跟她解释,“你张叔叔父母都已经不在了,凡事都是他自己作主。他说上门也不是不可以,但他是长子,张家靠他支应门庭,所以还是有些不方便。故此我们商量了,让你娘嫁过去。虽然如此,但你张叔叔答应若生了两个儿子,会过继一个给香家。如此一来,你愿意留在香家当然好,愿意嫁出去也行,总之都由着你。”

  “这些我都不关心啦。”香璎笑嘻嘻的撒娇,“我只关心,张叔叔亲迎的时候,给我多大的红包。”

  众人又被她逗笑了,整个厅堂,喜气洋洋。

  苏妈絮絮叨叨,“这婚事好得不能再好,就是太慌张了。十天怕是准备不好。”

  香璎笑道:“张叔叔手下精兵十万,备办婚礼,又有何难?”

  大厅之中,安静了好一会儿。

  香璎见祖母、母亲包括苏妈、立秋、立冬等人脸色都十分怪异,不禁转头看向张宪,“张叔叔,你有没有告诉过我祖母,你的官职?”

  英氏发慌,“阿宪,你不是说,你是个武将么?立过战功,做了个小官?”

  “是。”张宪站起身,“岳母大人,确实如此。”

  “骠骑将军?”香璎跟他确认。

  “是。”张宪硬着头皮承认。

  他可以含糊其辞,但总不能当面撒谎。

  “很大的官?”英氏忙问。

  等香璎解释过骠骑将军是什么官职,英氏傻眼了,“阿宪啊,你是初婚,阿馥是二婚,本来便有些不般配。你又是个大官,香家只是商户,这这这……”

  “不,只是个小官而已,和香家正是门当户对。”张宪闭着眼睛说瞎话。

  香馥什么都明白了,柔声责备,“你想一直瞒着,等生米煮成熟饭,再说实话么?”

  张宪忙道:“阿馥,官大官小,有什么不一样?我对你的心意,从来没有改变过。”

  他有些着急,唯恐好事多磨,一再表明心迹。

  香璎拍手笑道:“这可奇了,世人结亲多爱炫耀夸张,把小官说成大官的多,把大官说成小官的,我只见过张叔叔一人。张叔叔,你这是什么奇怪的癖好?”

  张宪老实承认,“岳母大人话意之中,阿馥不能再受伤了,所以不会好高骛远,要找门当户对的。我便想着,把官位说小一些,岳母大人没有顾虑,婚事能顺利些。”

  “世间竟有这样的痴情男子。”弄清前因后果,苏妈等人开了眼界。

  香馥脸色如朝霞一般。

  英氏看着张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阿宪,我要阿馥嫁个门当户对的,是怕她过不好。若你对她一心一意,我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张宪大喜。

  所有的人都兴高采烈。

  香璎自得,“我若不告诉你们,你们都被蒙在鼓里了。其实吧,陈驸马如果不告诉我,就连我也不晓得。”

  提到陈墨池,英氏重重哼了一声,现出怒色。

  香馥亲手倒了茶,捧到英氏面前,英氏小口喝着热茶,气平了些。

  张宪把香璎当重要人物,存心套近乎,“鄙姓张,名宪,字百辟,你可以一直叫我张叔叔,若要唤得再亲近些,自然再好不过。”

  香璎认真的道:“我爹是陈驸马,我想到‘爹’,经常会骂他。我叫你张叔叔就好了,省得误伤你。”

  张宪粲然。

  香璎好奇,“百辟,是百辟刀的那两个字么?”

  张宪解释,“正是。陛下赐了我一把百辟刀,我很喜欢,陛下便又赐了我这个字。”

  “百辟刀啊。”香璎很感兴趣了,“听说百辟刀是曹操命人打造的宝刀,共有五把,分别以龙、虎、熊、鸟、雀为识。真的是这样么?”

  张宪点头,“我的这一把,是虎。”

  英氏越瞧越高兴,“阿宪和璎儿说得多投机,真爷儿俩似的。”

  香馥心中歉疚,“璎儿还是盼着有父亲疼爱的啊。”

  英氏叹道:“谁说不是呢。横竖往后有阿宪,虽是继父,未必不比亲爹强。”

  “他会比亲爹强的。”香馥信心满满。

  英氏打趣,“这还没有成亲呢,你就知道了?”

  “嗯,我就是知道。”香馥红了脸颊。

  张宪时不时偷眼看香馥,香馥也时常偷眼看他,偶尔目光相遇,两人便红了脸,低了头。

  英氏高兴是高兴的,又有些伤感,“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初婚便和阿宪在一起,省却多少烦恼。”

  香馥忆起往昔,“他爹娘知道我是独女,要招婿,便张罗着要给他另外说亲了。他再三不肯,他爹娘竟然举家搬迁,远远的离开了吉安城。”

  英氏想起一件要紧事,“他爹娘虽已不在了,他舅舅还硬朗着。他那个舅舅跟咱家一向不和,要小心着些。婚事宁可不让他提前知晓。”

  香馥知道英氏一心为她着想,虽觉得不必,但还是答应了,“我会跟他说的。”

  张宪答应改天拿百辟刀给香璎看。

  香璎知道这是他心爱之物,愿意拿出来让小女孩儿赏玩,实属难得,开心的道谢。

  张宪对香璎非常有耐心。

  香璎心中暗乐。

  张宪一定不知道香馥上次拒绝他是什么原因,他求婚遭拒全是因为香璎反对……

  张宪在香府逗留许久,天黑透了,方才恋恋不舍的告辞。

  出了府门,有辆马车在等着他。

  车门半开,露出张俊美的少年脸庞。

  张宪意外,“今天你心情很好么?竟然老老实实等我到这个时候。”

  上了车,张宪舒舒服服的喝了杯热茶,得意笑道:“恭喜我吧,十天之后,我做新郎。”

  “贺礼算我送过了。”少年努嘴示意,“这些□□,全是今天缴获的。”

  张宪见箭头上闪着幽幽蓝光,便知道箭上带毒,怒斥道:“对两个弱女子下这般毒手,好不下作。”

  “人,全杀了。”少年言简意赅。

  “一个活口没留?”张宪诧异,“这不是你的风格。”

  “杀顺手了。”少年懒洋洋的。

  他随意倚在靠背上,举起自己的双手看了,嘴角噙笑。

  没见过那么糊涂的女孩子,身处险境,毫无察觉,把他张旸当什么人了?

  那么善良,又那么笨,家里有这样的傻孩子,操碎了心。

  香府紧锣密鼓,操办起婚事。

  “头回嫁闺女。”英氏凡事亲力亲为,兴致勃勃。

  香馥之前成过一次亲,不过那算是招婿上门,和这次完全不一样。英氏的感受是全新的。

  这种事香璎帮不上忙,不过看着府里的下人忙忙碌碌,看着屋子里、院子里多了红艳艳的喜庆,心里乐开了花。

  杭千虑、杭千娇兄妹俩上门道喜。

  香璎纳闷,“我家没有声张,张叔叔说他请贴送出去了,但到了正日子才宣布新娘是谁。你俩怎么知道的?”

  杭千娇头回遇着这样的稀奇事,兴致格外高,“你小孩子家家的,香府什么正经事也不让你经手,你当然不懂了。虽说你家和张家都不想声张,而且张将军并不是本地官员,但这是大事啊,媒人是不能省的……”

  “请你家当媒人了?”香璎明白了。

  杭千娇给了她一个轻蔑的大白眼,“我家虽是皇商,毕竟还带着商字,张将军那么大的官,怎么会请我家当媒人。他请的是济远侯。”

  香璎吃惊了。

  吉安城里只有一位侯爷,张叔叔就把他给请了?

  杭千虑怕香璎听不懂,忙帮着解释,“济远侯帮过我爹的忙,我爹分了张盐引给他,闲谈起来,这才知道的。”

  “盐引到手了啊。”香璎乐。

  “到手了。”杭千虑、杭千娇兄妹俩眉飞色舞,抢着说话,“因为这个,我俩在杭家可算是露脸了,我娘高兴得做着梦都能笑醒!”

  杭千娇乐不可支,拉着香璎的手摇晃,“璎璎,都是你出的好主意。多谢你啦。”

  香璎不敢居功,“我才要多谢你俩。要不是你俩到陈家闹,我什么也得不到。我家的铺子、房子,白白便宜了那些白眼狼。”

  杭千虑很讲义气,“什么话。你是我妹妹的手帕交,就是我妹妹,哥哥帮妹妹的忙还不是应当应份的么?再说了,你那么聪明,就算我俩不出面,你自己也能把铺子收回来。你是一片好心,知道我爱胡闹,我又爱打抱不平,你就给我找了个既能胡闹又能行侠仗义惩恶扬善的活儿。”

  “把我夸成一朵花了。”香璎感动。

  这兄妹俩看似蛮横,其实都是性情中人。

  杭千娇向香家的庭院张望,“你家欢天喜地的,这可真好。璎璎你知道么?你娘跟你爹和离之后,我娘跟我叹息过好几回,说你娘生的美貌人又好,还很能干,可惜遇人不淑,这辈子是没指望了。我娘还说什么,女人这辈子不就是靠一个男人么?男人靠不住,日子就苦了。我驳过她几回,她总说我不懂人情世故。从前都是她说我、教训我,你家一办喜事,换成我说她了。你猜我跟她说的啥?”

  “说什么了?”香璎真还猜不着。

  杭千娇的想法,经常奇奇怪怪的。有时候真是天马行空,常人难以理解。

  杭千娇抬头挺胸,沾沾自喜,“我跟她讲理啊,我说了,你不是说女人这辈子只能靠一个男人么?这句话肯定不对。女人这辈子就算真的必须要靠男人,也不是只能靠一个。这个不行,还可以换一个,还可以越换越好。”

  香璎啼笑皆非。

  “哎,我跟你说……”杭千娇兴奋的拉着香璎,不知又要说什么惊人之语。

  杭千虑假装欣赏墙上的山水图,“这是什么画法?英兄精通书画,我去请教他。”找个借口溜了。

  立夏进来禀报,“姑娘,陈大爷、陈大太太来了。”

  香璎抿嘴笑,“送钱的来了。”

  果然,陈墨耕、陈大太太奉陈老太太之命,送来了二十张面额为一千两银子的银票。也就是说,香璎向陈家索要的两万两银子,陈家结清了。

  “璎姐儿你看,欣姐儿是不是可以让我们带走了?”陈大太太讨好的陪笑,“两万两银子,我们可是一分不少啊。”

  “璎姐儿,到底是一家人,适可而止。”陈墨耕也跟香璎求情。

  香璎收了银子,变得很好说话,“我还有另外一个要求,陈家还没做到。不过我这个人宽宏大量,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既然陈家有诚意,那就这样吧。”命人把陈乐欣带出来了。

  陈乐欣在柴房关了多日,跟个逃荒要饭的一样,要多惨有多惨。

  陈墨耕、陈大太太拉着陈乐欣仓惶出门,所过之处张灯结彩。

  香家有多喜庆,陈家就有多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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