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_打猎种田养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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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32章

  村里一阵混乱,等程郎玉回来,就看见叶忍冬乖乖坐在小凳子上。

  眉头轻蹙,唇色白得不像话。

  他一着急,扔下勾肩搭背的程立民就走到自个儿夫郎身边。

  “夫郎怎么了?”

  钟灵秀快人快语,将上午那事儿说了说。还补了一句:“我还不知道冬哥儿这般倔,叫他去涂赤脚那看看,还不去。”

  老太太是真把叶忍冬当家人了,才会这般急心窝子。

  程郎玉一听,不赞同看叶忍冬。

  阿奶注意不到,程郎玉还看不出来嘛。

  夫郎那脚就一直没挪过,僵在那儿,嘴唇白得像刚来程家的时候。

  程郎玉心疼,捏着袖子擦擦他的汗。

  哄道:“夫郎,相公看看脚好不好?”

  叶忍冬见人关心的眼睛,鼻尖一酸,不知怎么委屈上了。

  带着鼻音嘟囔:“不看大夫。”

  程郎玉跟他额头贴额头,声音轻缓。

  “好,不看大夫,那先让相公看看好不好?”

  叶忍冬吸吸鼻子,像找到了主心骨,将脸埋进他肩窝。

  “好。”

  叶忍冬被男人抱起,带到程立民那空屋里。

  他坐在凳子上,看程郎玉半蹲在他身前将鞋子脱掉,叶忍冬疼得轻嘶了声。

  程郎玉道:“不怕。”

  足衣脱掉,脚踝处已经肿了一片。

  叶忍冬瞄了眼就偏过头去,鼻尖耸着,眉头狠皱。

  丑。

  程郎玉抓住指头圆圆的小脚掌,另一只手顺着脚踝的骨头寻摸。

  叶忍冬只觉一疼,手忽的按在身前的大脑袋上。

  可怜巴巴道:“疼……”

  程郎玉将他脚横放在自己腿上,庆幸道:“还好骨头没错位。”

  话锋一转,程郎玉故作严肃:“知道疼还抱着篮子,洒了捡起来不就好。”

  “我去弄点药酒,等着。”

  叶忍冬手从他脑袋移开,默默交握,半低着头像是犯了错。

  一直等到人进来,叶忍冬霍地直起脑袋。“阿玉。”

  “嗯。”程郎玉一叹,缓和脸色道,“以后遇到事儿,先把你自己照顾好才是上策。”

  叶忍冬等人走近,默不作声地攥紧衣摆,一点点收拢。

  程郎玉放下碗,将他无措的双手包裹在掌心。

  “我们家最重要的就是你,东西没了咱可以再找,但人伤了就得不偿失。”

  叶忍冬脑袋抵着他腰:“嗯。”

  程郎玉也不墨迹,抓过小凳子,背对着抓着他脚踝。

  “我给你揉揉,有点疼。”

  哥儿骨架小,程郎玉一只手能完全握住。药酒倒在手上搓热,覆盖在脚踝上,开始用力。

  叶忍冬脚一抖,习惯了的丝丝抽疼如浪潮般平铺开来,覆盖整个脚踝。

  叶忍冬鼻子一酸,小珍珠不止地掉落。

  “呜呜……疼……”

  “马上就好。”程郎玉眼若坚冰。

  叶忍冬泪眼朦胧,克制不住趴在男人宽厚的肩背,双手环紧他脖颈,嘶嘶抽气。

  程郎玉狠着心,咬紧牙关控制不放。

  叶忍冬最后受不住,在男人背上胡乱蹭着额头,脚直躲。

  “呜呜……相公疼……”

  程郎玉心里跟针扎似的,黑沉的脸色像煞神般可怖。

  绵密的疼痛因为男人在身边,像放大了数倍,叶忍冬止不住抽脚。

  “相公,疼啊……呜呜呜……”叶忍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疼……”

  等揉好了,叶忍冬已经像蒸软的面团,软趴趴的冒着水汽。

  程郎玉给他重新穿好鞋,把人从背上划拉下来搂着。

  “不要再伤着了,知道不。”

  叶忍冬往他怀里钻,带着哭腔:“嗯。”

  这时,门被敲响。

  程郎玉道:“进来。”

  谭春柳端着码起高高的饭菜,道:“弄完没,吃点饭,饿这么大半天了。”

  叶忍冬有些精神不济,没挣扎从怀抱里出来。

  “快吃快吃。”说完,老太太就出去。

  程郎玉道:“夫郎乖,咱吃饭。”

  叶忍冬半眯着眼,脑袋重重磕在男人胸膛,懒得手指都不想动。

  程郎玉端着给人喂了,剩下的自己几口解决。

  放下碗筷,叶忍冬已经靠着程郎玉呼呼睡着了。

  程郎玉小心将人抱起,跟谭春柳招呼声就给人带回去。

  路上遇到熟识的人,都知道那火是他夫郎先看见的,纷纷友好笑问。

  “睡着了呀?”

  “看你夫郎摔地上,脚有事没事?”

  程郎玉低声道:“嗯,睡着了。”

  “脚扭了。”

  叶忍冬手握拳抵在腮帮子边,睡得迷糊,对被围观的事儿半点不知。

  等挨到软绵绵的被子,轻轻一滚,就落进被窝。

  程郎玉修长的手指戳戳他脸:“没心没肺的。”

  将人脱了衣服,重新掖好被子。成了那关于守了一会儿,又出去忙活。

  等叶忍冬醒来时,家里边已经没人。

  叶忍冬后知后觉地将被子拉高捂住半张脸,两只爪爪抓着被子。

  “相公。”被子下的嘴角陷落,他依恋般蹭蹭被子。

  赖了会儿床,叶忍冬坐起。

  上午的百合还没处理完,放久了会坏掉。

  叶忍冬穿好衣裳下床,低头看看自己扭伤的脚,沉默半响。

  眼珠微动,叶忍冬扶着墙找了个木棍杵着,一瘸一拐地进厨房。

  清澈的水盆当中,铺着厚厚一层百合。

  一瓣一瓣的,有玉质般的清透。

  叶忍冬前面儿哭狠了,有些不适地眨眨眼,边将其捞起。

  最后淘洗完,他拐着棍儿洗锅烧水。

  百合晾晒前,应该先在沸水中滚过几遍。

  时间不用长,几息就行。

  叶忍冬将手里的棍子当柴火烧了,等锅里清水咕噜噜冒泡时,叶忍冬将百合倒进去。

  近十斤百合像白玉贝,叮咚落入水中。

  竹编漏勺在水里过两下,就将里面的百合捞起,放在提前准备好的簸箕上。

  用漏勺将其摊开。

  等它阴干之后,就可以长久保存。若是多存些,可以拿到镇上换些钱。

  叶忍冬绕着灶台,将柴抽出掩在灰里熄灭。

  他现在搬不了这个簸箕,只能等阿玉回来后叫他端出去。

  做完这些,叶忍冬从灶台后重新挑了根木柴,有些忧愁地杵着出去。

  秋冬季节正是挖百合的好时节,正巧能多挖些。

  他蔫巴地低头。

  怎么就伤到脚了……阿玉肯定不会让他再进山了。

  傍晚,天蒙了灰纱,程郎玉早早回家。

  叶忍冬正坐在卧房缝衣服。

  膝盖上的中衣大,明显不是他自己的。

  等收完最后一针,叶忍冬将针线剪掉后收起来。

  该做得晚饭了。

  他杵着棍子推开门,就见着推门而入的程郎玉。风尘仆仆的。

  “回来了。”叶忍冬手前伸想拉他。

  程郎玉大手握住小爪子,说道:“我身上脏,夫郎坐着休息,我去做饭。”

  在这年头,能进厨房的男人堪比在外面地里找到一粒米,稀有至极。

  “我烧火!”叶忍冬杵着木棍追出去。

  程郎玉拿他没办法,又退回来抱人。

  而被接回来的程韶跟程宝儿见怪不怪,亲亲热热挤在灶台边,守着家里唯一一个病人。

  程郎玉一直将两小孩当半个隐形人。

  但每每看到他俩对叶忍冬越来越亲近,隐形人就变成了“眼中钉”,扎眼得很。

  他不动声色地敛眉,等这股妒意压下去。

  程郎玉不喜欢任何人占有他夫郎过多的目光。

  因着中午再祖屋那边做饭,两个孩子也经常过去,叶忍冬每天看顾俩小孩的时间其实并不多。

  大多情况下,他俩是跟着元宵、虎子一起玩儿。

  所以即便是叶忍冬每晚都能察觉到程郎玉心情不好,也只猜测是男人白天太累了。

  这不,等人收拾完后,在床上又恢复成那熟悉的模样。

  像困顿的大猫,身躯矫健,想吃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因着叶忍冬今天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被程郎玉叼进被窝好好教训了一番。

  从头到脚哪儿都没放过。

  最后叶忍冬被收拾得软绵绵、惨兮兮,只能猫儿般叫道:“相公,相公。”

  晨雾渐浓,风雪欲来。

  百合的白玉色渐渐变成了淡黄白色。

  十一月十五,铺瓦这一天。

  天空突然飘起了细小的白晶。

  下雪了。

  这就像个信号,让修房子的的人顿时沸腾。

  天还没亮,程郎玉、程立民,还有程家大伯、二伯纷纷上房顶上瓦。

  云山的雪落得快,程郎玉捂在胸口的玉米饼子都没来得及吃。

  他剑眉蹙起,只希望在雪压屋顶前能够将房子全部铺完。

  程家人没动工多久,石金山也过来了。

  他招呼众人:“快快快,铺瓦。”

  搞这么久,最后一天,可不能出岔子。

  工人也知道情况急,该爬屋顶的爬屋顶,递瓦片的递瓦片。

  雪白,将天色映得敞亮。

  也不知道是早上还是上午,雪突然加大,从撒盐变成了能看见形状的雪花。

  要快!

  所有人的心都绷紧了。

  若是现在没有把瓦铺完,就云山下雪的常态,准是在半个晚上就能将房子里堆上半尺厚。那所有的辛苦,都会白费一半。

  所有人分成五队,一队一间房子。众人排成五条长龙递瓦。

  铺瓦的人也多,起码爬上去十几个。

  专业的事让专业的人来。程郎玉几个下去,换工队的人。

  程立民几个大汉,发挥了那能举百斤重的力气,周旋于各个屋檐下。

  程郎玉脸上擦着灰,机械地帮工人们抬瓦。

  雪越下越大。

  众人都不敢耽搁,甚至午饭都是祖屋那边送过来,他们在房梁上吃的。

  暖了胃,冻了一上午的手来了暖意,换着人上去轮番铺。

  到下午鹅毛大雪纷飞,不到一刻,站在房梁的人肩上就堆上雪。

  可耽搁不起,所有人将神经绷紧。

  紧赶慢赶,同村的人也赶过来帮忙。

  还好,终于赶在雪铺地之前,将最后一批瓦落下。

  众人扫掉肩头的雪堆,齐齐松了一口气。

  雪花迷眼,寒风刺骨,大多数人的手上都冻得僵直。

  上完梁,这一间青砖瓦房算是修好了。

  众人顶着白头,被程家人带回去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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