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章 澈也与证据_小说家多开几个马甲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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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9 章 澈也与证据

  就在濑尾澈也立下了豪言壮语的下一秒。

  “所以,秀一二三,你先去把琴酒搞走!”

  赤井秀一:“……”

  “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到吗?我可是打算独自解决掉羂索那个狗东西啊。”

  不,他只是不理解前一刻你还信誓旦旦说要拯救男二号,后一刻就挂上一副「你要是不去送,怎么给我的高光行为打掩护」的嘴脸。

  居然真的能这么丝滑的转换。

  赤井秀一:“所以刚才的那些话只是想骗我卖命,对吧?”

  濑尾澈也怒了:“琴酒的设定就是没办法对你下死手,你也一样!你们两个人就算是互殴到天荒地老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你以为我是什么都不考虑的蠢货吗!”

  赤井秀一的表情是:「这不好说。」

  “你确定要只身去面对那个家伙吗?”雪莉轻轻抓住了濑尾澈也的袖摆,“早乙女和我说过,羂索他……是不能用人类逻辑来判断的东西。没有必要和他正面抗衡,只要拖到结局就好。”

  “拖到结局?”濑尾澈也干脆道,“我不要。”

  雪莉:“?”

  你突然在叛逆个什么东西?

  “明明不是早乙女本人,却把他的悲观学了个十成十……就不能学点好的吗。陋习,这绝对是陋习!”澈也恨恨道,丝毫没有批评「自己」的自觉。

  中石谦也清楚「死亡推理」是什么,所以才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在澈也看来,和之前那些能力相比,这次自己的异能简直废物得不行。

  类似「死亡推理」的异能是存在的,比如爱伦坡的「莫格街的黑猫」。

  不过坡君能做到的更多,他的「黑猫」可以把读者引入自己的小说世界中,无法使用任何能力的读者必须解开小说的死亡谜题,才能脱离这个世界。

  但「死亡推理」不一样,轻小说没那么多令人头大的逻辑,讲究的就是一个短平快。

  用给定的设定体验完整个故事,这就是异能能做到的全部事情。

  创造故事——选定对象——告诉他整个故事的大致走向——对方用给定的设定体验完成整个故事——结束。异能的作用就是这么简单。

  这也导致了一个神奇的后果,当故事的走向发生重大改变,那这个空间就会陷入僵局,理论上来讲是无解的。

  所以,只要等到「扮演」男二号的赤井秀一因为某些原因死掉,主角濑尾澈也再溜之大吉,这个故事就算搞一段落了,异能也就自然结束。

  至于早乙女天礼是否复活,其他人又会发生什么事情,这些都无所谓,毕竟这本轻小说还没有正式宣告完结,故事可以任意发展,不会影响到这一卷收尾。

  ——换言之,赤井秀一不死,异能就不会结束。

  哦,也不能说得这么肯定。濑尾澈也记得,武装侦探社的太宰治的能力就很克制这种东西。

  不过太宰治现在又不在这里。

  哎,都怪当时濑尾澈也一心想要整一些让读者痛苦,自己高兴的东西。

  报应不就来了吗!

  “我说了不会让赤井秀一死掉,说过的事情要是做不到的话,我可是会羞愧到深夜痛哭的。”

  轻描淡写的话,语气却很坚定。

  他说:“柯南会找到解开「死亡推理」的办法的我要做的就是在那之前,把这个玩弄人心态的东西给弄走。”

  雪莉:“你这种人还会感到羞愧吗?”

  濑尾澈也:“你的重点难道是在这里吗!!”

  “那换一个问题,你做得到吗?”

  “什么啊,别看不起《死亡推理》,就算这是快餐厕纸,那也是五星级酒店的至臻限量版,毕竟是我濑尾澈也写的嘛。”

  濑尾澈也开始了刻入灵魂的嚣张发言:

  “知道作者最恐怖的地方在哪里吗?不是想象力,也不是情绪感染力。”

  “那是什么?”

  “是糊弄瞎凑字数的能力啊!”

  雪莉:“……”

  听着他屁话的赤井秀一:“……”

  濑尾澈也满脸骄傲。

  不是每个人都会被死线压榨,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在编辑的铡刀下侥幸生还。濑尾澈也可以很骄傲的说,在临时赶工这一块,他可是不折不扣的专家!

  轻小说?洋洋洒洒啦!

  或许只有禅院研一知道的事实是,濑尾澈也在脑子里构思出一篇完整的短篇小说需要多久?

  ——三分钟。

  在这三分钟里,赤井秀一选择相信濑尾澈也这个虚张声势的家伙,他很懂琴酒,也懂怎么在原本就僵持的剑拔弩张中吸取火力。

  “真可惜,在过去,他在主宰自己死亡的候选人中完全剔除掉了你。而现在,你有了这个权利,却拿羂索无可奈何。子|弹能驱散你的不甘吗,琴酒?”

  濑尾澈也默默地向雪莉的方向挪了挪,心里琢磨着原来赤井秀一的攻击力不只是能对自己打出暴击啊,这个日英美合资选手在嘲讽这一块多少是有点天赋在的。

  不错,就应该这样!叠最厚的甲,挨最毒的打!!!

  琴酒冷笑着开启了对赤井秀一的追杀——暴怒的心态中,不知掺杂了多少不想面对面前假货的心理。

  而在赤井秀一想办法将琴酒带走的三分钟内,濑尾澈也飞快捏造出了死亡推理的第二卷。

  在无人发觉的瞬间,澈也毫不犹豫地发动了能力,将羂索拖了进去。

  “第二卷的名字就叫做!《隐匿于谎言中的诚实暗杀者——凶手当如是说》!”

  《隐匿于谎言中的诚实暗杀者——凶手当如是说》

  在死亡推理第一卷,主角解决了末日谜题,世界重置,只有少部分人知晓发生了什么。

  主角成为了英雄,为了掩盖自己特殊的能力,他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以「死亡」避开了后续调查。

  在即将而至的又一起颠覆世界的阴谋幕间,他受邀来到了某富翁先生的生日宴。

  在一场无人知晓的私人生日会,这个被暴风雨笼罩的孤岛发生了凶案,身为东道主的主人死在了三楼的房间。

  无法联络警察,在这个漆黑的夜晚,暴雨会掩盖所有线索,如果什么也不做迎来第二天的黎明,想必凶手就会猖狂的逍遥法外吧——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共知。

  可这难不倒聪慧的主角,即使凶手有共犯包庇,他也能轻而易举地找出犯人,并将他藏匿起来的线索大白于天下。

  第二卷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幕间故事。

  作为主角的濑尾澈也当然是……直接躺平了。

  只要无法找出凶手,无法拿到线索,那么被他拉进来的羂索也会一直待在这里。

  因为这次牵扯到的对象不是「中石谦也」,即使是具备非人本领的羂索也只能呆在这个空间里,除非他能将事情拉回正轨。

  这是一场对抗赛。

  主角拒绝调查,那么羂索就得化身「正义」。

  这样一想还挺讽刺的。

  “大概是在晚上七点四十五分,外面开始下暴雨,暴雨造成山体坍塌,唯一与外界相连的桥被冲垮。七点五十五,三楼传来枪响……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事情了。”

  第一目击证人这样说。

  “我有些害怕,所以去到楼上,想问问x先生有没有备用线路可以和外面联络,然后就看到了他的尸体……上帝啊,这简直太灾难了!”

  在四人齐聚的金色宴会厅,濑尾澈也抱着腌制过的火鸡大吃特吃,完全不在乎旁人的惊恐。

  这里是富豪x先生的宴会礼堂,浮华之气荡漾在空旷的大厅。

  巨型水晶吊灯高悬,四面八方的金光驱散开所有阴暗,墙壁上挂着仿制的《马拉之死》,提前准备好的餐饮和名酒摆放在猩红餐布上。

  羂索终于脱去了早乙女天礼的躯壳,以他本来的面容站在一边。

  这家伙留着长发,黑发黑眼,眉眼阴沉,是乍一看在人群中并不出众的长相,看久了却能被他浑身散发的那股不似人类的死气所吸引注意。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濑尾。”

  “你一直想淡化「异能」在这件事中起到的作用,还想在「说服」他们之前先把我拉进阵营,不就是在担心我会把你困住吗?”澈也咀嚼着鸡腿。

  味道真不错,原来自己异能还有这样的作用,下次写一些美食小说好了,足不出户就能免费品尝到世界各地美食诶!

  “只有四个人,排除掉身为主角的你,能犯下凶案的就只剩下三个——你觉得这能难倒我。”

  “真是个呆瓜,重要的从来不是凶手啊。”

  死亡推理,推理的当然是死亡过程,换言之,重要的是「线索」才对。

  “顺带一提,为了让整个故事变得有趣,凶手是不会撒谎的。”澈也骄恣道,“虽然杀了人,可凶手是一个善良过头的家伙。他会隐瞒,但他不会撒谎。”

  他很干脆地把所有设定都告诉给了羂索,一个凶手,一个协助者,一个侦探,一个局外人。

  羂索是实打实的局外人,也不是主角濑尾澈也,那么这连二选一都算不上。

  “这就是你的反击吗。”没有了早乙女的躯壳,羂索的笑容只能用「诡异」来形容。

  濑尾澈也给自己开了瓶酒,思索着自己这次的酒量算好还是不好,纠结之余不忘好心地回答羂索啰嗦的问题。

  “如果你能离开这个故事,我就答应早乙女的复活。怎么样,这样是不是一下子就有干劲了?”

  “看来我只能相信你会信守承诺了。”

  “诶,说得像你还有别的选择一样。这个时候就别嘴硬了,我能把你拖进一个故事,就能花三分钟再把你拉进下一个故事。你阴谋的立足点在「死亡推理」,这是一把双刃剑,现在你没有别的选择,我一点也不着急离开,猜猜看,急的是谁?”

  如今的濑尾澈也,即使没有赤井秀一这样的「打手」也毫不畏惧什么。

  他可以耗,一直耗,耗到有人能来制裁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狗贼——羂索耗得起吗?

  答案从羂索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他耗不起。

  但羂索潮湿的阴沉只持续了短短一瞬:“所以我才讨厌「文字」这种东西。好啊,你会答应的。”

  “话说得这么满干什么,诚实地无能狂怒比较好吧。”澈也毫不畏惧和他回视。

  “因为我了解普通人,比你要了解。”

  “那可说不准。”

  羂索不再和濑尾澈也磨蹭,直接走向了看起来不知所措的两人。

  因为澈也懒得命名,就把他们叫做t先生和y先生吧。

  t先生就是案发的第一发现人,y先生则是一直在旁边沉默着,一言不发。

  不管那边发生什么,澈也都没有干涉,他像是真的单纯来享受美食的一样,在那头对话结束后才慢吞吞擦干净手上沾染的油污,向他们走去。

  靠近的时候,澈也听见羂索咀嚼的那句话的后半截。

  “……说不定这是能活下来的唯一办法呢。”

  看来是在威胁啊。

  澈也没所谓地想着。

  在这个暴雨倾泻的夜晚,四个人都出于各自的目的做了一些事情。

  羂索随机锁定了一个人,根本不打算跟着濑尾澈也制定的规则进行「推理」,而是用生命这种对于人类而言最珍贵的东西来威胁。

  「两个选择,坦白或是抵赖。保持沉默没关系,我知道你们是共犯,如果他比你先承认,我会直接把你埋进外面被雨水沾黏的土壤中。警察?我不需要那种东西。」

  他充当审判者的身份,创造出了只有两人的囚徒困境。

  而濑尾澈也做的非常中规中矩,他找到两个人。

  富翁x是贪婪的恶徒,他的财富全部建立在他人的不幸上,并且对此毫无自觉,甚至得意洋洋地邀请自己敛财的受害者来参加生日宴会。

  那么会被失去理智的受害者杀掉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濑尾澈也说着善解人意的话,和羂索的威胁相比,他实在是太善解人意了,活脱脱就是一个不惜践踏法律也要站在「正义」一方的冲动年轻人。

  「我不会指责你们的过错,我被你们悲惨的遭遇索打动,完全认同你们的所作所为。」

  「如果不相信我的诚心,请让我来帮助你们吧,一起去处理掉你粗心大意留下的痕迹,这样的话,我就是这次凶案的帮凶,即使警察真的查到你们身上,也可以拉我下水。」

  濑尾澈也精准地说出了案件发生的全过程,像一个不请自来的犯罪顾问。如果不相信他,除非现在就将他杀死在这里,否则他也可以将自己的推理将给警察听。

  凶手是没办法拒绝的。

  等到天色渐明,雨也快停了。

  濑尾澈也和凶手——y先生一起回到了别墅,在门口,羂索拎着t先生的尸体站在那里。

  y先生转身想要逃走,却被羂索直接击倒,踩在脚底。

  黑发黑眼的男人笑容阴毒,表现出的胜券在握让人看得心生厌烦。

  “非常无聊的剧情,你的文字就和你一样无趣。”他说,“如果你选择杀掉y先生,那我可能还要假装苦恼一阵。”

  澈也皱着眉,有些不可置信道:“滥用暴力是犯规的。”

  “你应该给我设置「善良」的设定,这样才能限制住我的行为啊。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有着小聪明的普通人,记得信守承诺,濑尾。”

  “你还没有找到关键证据呢。”澈也像是在苟延残喘。

  雨衣也挡不住夜晚的暴雨,濑尾澈也的头发基本全湿了,雨滴从桃色发梢滑落在脸颊,随着呼吸没入衣领,引起阵阵寒意。

  在羂索的眼中,他看起来非常狼狈,嘴硬的时候金瞳忽闪,在狡辩之余还不忘向y先生投以希冀的目光。

  看起来可怜极了。

  “不告诉我凶器埋在哪里也无所谓,懦弱的t先生已经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告诉我了。”

  “告诉你之后你还是杀了他。”澈也这句话是对着y先生说的,似乎是在提醒他,就算说出了藏匿凶器的地点,也没办法从这个凶恶的家伙手里逃脱。

  “我只是想再给y先生一个机会,主动坦白和抵赖未遂可是两件事情。聪明的人应该知道该怎么选,你已经做错一次了,要一错再错吗?”

  这简直太荒谬了,本该正义的主角站在凶手的一方,竭力制止他交代一切。羂索这样的恶徒却在「伸张正义」。

  所以才说濑尾澈也是一个毫无天赋的小说家啊,他根本没有写作的天赋,就算拿着「文字」这样令人憎恶的武器也无法发挥全部的能力。

  濑尾澈也甚至还不自量力的笃信自己一定能困住他,凭什么?凭他单纯到可笑的逻辑吗?

  羂索闲庭信步地跟着面如死灰的y先生,从别墅来到了这个孤岛的一角。

  y先生拿着铁撬,打算把半小时前才埋进去的凶器挖出来。濑尾澈也咬着牙,想拉住他,让他不要害怕羂索的威胁。

  “是我的错……我没有别的选择了!”y先生已经被羂索恐吓得丢了魂,完全听不进去澈也的话。

  他不知疲倦地将铁撬插进湿泥,一下又一下,随着被挖开的地方越来深,濑尾澈也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羂索痛快道:“不用着急,y先生,我一点也不着急离开,猜猜看,急的是谁?”

  澈也咬牙切齿:“所以我才讨厌「暴力」这种东西。没规矩的野兽,完全是在侮辱我的故事。”

  “话说得这么满干什么,诚实地无能狂怒比较好吧。”羂索说。

  澈也顿了顿,在阴沉的阵雨中看向羂索:“因为我了解普通人,比你要了解。”

  “那可说不准。”

  几乎完全一致的对话,立场完全反过来了。

  如果对方是咒术师,羂索或许还会费心一点,可濑尾澈也只是在现代社会法治下生活的普通人,就算有异能又怎么样,他没办法摆脱根深蒂固的东西。

  思维的差异会成为他失败的根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雨已经停了,太阳从海岸线缓缓升起。

  y先生的动作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急躁,与之相反的是,濑尾澈也却突然一点也不着急了。

  那些绝望带来的无可奈何从他脸上逐渐褪去,暖色的光把他的金瞳照亮,像是又一轮太阳。

  “没有……怎么会没有?!”y先生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自己亲手埋进土里的东西,到后来,他干脆扔掉了铁撬,跪在坑洞中用手不断刨着下方变得坚实的土壤。

  羂索的神色从游刃有余变回到阴沉,他等了一会儿,最后将目光剜向濑尾澈也。

  “你做了什么?”

  濑尾澈也紧皱的眉头突然松开了,曾经的所有担忧都像是幻觉,他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甚至拿手指抹掉眼角笑出的眼泪。

  “你该看看自己脸上的表情,简直可笑,简直可笑!”澈也说,“能看见你这样的表情,也不亏我绕着弯子陪你玩这么久。怎么样,要不要复活被你杀掉的t先生,问问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次我绝对百分百同意。”

  为什么要和濑尾澈也比拼对凶手的了解呢?

  先不提他就是创造出所有角色的作者,也不说他们之间存在的信息差,就算那些东西全部被弥补上了……羂索凭什么觉得自己更了解「普通人」呢?

  濑尾澈也……或者说松本清张,他可是被称为「人性解剖刀」的作者啊!

  从一开始他就不相信犯人和帮凶会坚持到最后,相互忠诚和相互背叛只有一线之隔,更别说面对羂索了。

  「隐瞒」才是最下等的选择,澈也不会那样做,如果说在这个世界里,只能选出一个可以无条件相信的人,那么那个人永远只会是自己。

  “暴雨、黑夜、第一次来的孤岛、被你恐吓到惊慌失措的犯人,所有要素都齐全了。选择掩埋凶器地点的人是我,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告诉他们正确的地方?”

  濑尾澈也笑得猖狂又嚣张。

  “凶器埋在岛屿最北端的泥潭,凶器埋在岛屿最南端的路标下,凶器埋在别墅往北的小径——凶器埋在只有我知道具体地点的未知所在啊!”

  濑尾澈也给自己创造了完全的劣势,就为了能看见羂索现在的表情。

  所以说,不认真读题就想威胁老师给出答案的答题者才是最劣等的存在,要想赢过濑尾澈也,重点根本不在凶手身上。

  濑尾澈也早就坏心眼地给过提示了,创造了只有四个人的案件,排除掉两个最不可能的人,将凶手和帮凶完全袒露给羂索……

  只要这样,羂索就会自然而然地忽视掉「凶器」这一关键。

  完全是「剽窃」的创意,是对方想尽办法让濑尾澈也忽视掉「异能」,而让他们死抓「咒术」不放的相同技巧。

  明明是你用过的伎俩,怎么就能掉入这样拙劣的陷阱呢?

  “想要杀掉我吗?这样也是不可以的。你应该知道,如果我死了,「死亡推理」就会结束,你要从哪里再去创造满足「早乙女天礼」复活的条件呢?”

  濑尾澈也无比畅快道。

  “没关系,你还有的选,你可以把整个岛屿翻个底朝天。记得小心一点,不要因为你「异于常人」的强大能力不小心损坏了凶器,那样是不作数的——可已经来不及了吧?天已经亮了,警察很快就回来,故事已经走向扭曲的结局。”

  他头顶着阳光,踩在泥泞中,含笑说,“不要挣扎了,羂索,就和我一起烂在这里吧,直到你找到让我无计可施的办法。尽管我相信,你完全做不到这一点。”

  死亡推理中,圣吉尔斯教区,乌丸实验室。

  当濑尾澈也消失的瞬间,「早乙女天礼」的身体一个踉跄,他险些没站稳,被一旁的金发青年扶住了。

  接触的双方都是冷的,毫无温度可言。

  “你真的不是天礼吗?”波本抬起眼睛,没那么灰,也没那么冷。

  「早乙女天礼」……或者说「中石谦也」,他忽然觉得自己看到了大学时候的降谷零。

  「中石谦也」是早乙女天礼和降谷零相互较劲下的产物,同时承载着两个人的期望。

  降谷零认为中石谦也应该是个很好的兄长,热忱、开朗、乐于助人;而早乙女天礼把这些被写好的特质全部扭曲成了另外自私的解释。

  其实早就有迹可循的,他们看待事物的方式迥然相反啊。

  只是大学时候的早乙女会凉凉坚持自己的观点。正因为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得到一些东西,也没有失去一些东西,所以不管说什么都可以毫无负担。

  而降谷零会不甘心地骂回去,阴阳怪气说早乙女就是个阴暗地雷男,也不知道那些人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居然觉得你是个还算不错的家伙——除了脸之外哪里不错了?

  “是「在肥沃土壤中盛开了籍籍无名的野花」……吧。”中石谦也瞳光暗淡。

  “反了吧……是「在腐烂泥土中昂首的贵株」才对。”降谷零说。

  “连推荐语也要抄袭吗,法学生。”

  “胡乱用着别人设定的人在说什么呢……”降谷零说不下去了。

  中石谦也凝视他许久,向前一步摊开双手,他们没有拥抱,只是简单的倚靠在一起。降谷零没有拒绝什么,眼前的人不是他寻找的那个,可带有疏离气息的靠近是仅存的唯一,只有心如磐石的家伙才会拒绝吧。

  他这辈子只心如磐石过一次,令他后悔的那一次。

  中石谦也说:“回忆只会在一开始是美好的,就到这里吧。”

  “你想让我做什么?”

  “即使濑尾可以永远拖住羂索,那也不是能彻底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有羂索没有了目标,一切才会真的结束。”中石谦也说,“杀掉我。”

  这是作为朋友绝对不能提出的要求。

  这是只有朋友才能提出的要求。

  降谷零不知道是否应该将这个要求评价为残忍,在以前,他没能好好地和天礼告别,而现在,中石谦也将这个残忍的机会交到了他的手上。

  降谷零没有任何动作,时间在此刻仿佛凝固了。他站在这里,灵魂像是飘到了无人知晓的地方,在那个地方,或许每个人都还在开怀大笑。

  天上绽开的是绚烂如白昼的烟火,海边追逐的众人举着廉价的啤酒罐,「杀了你哦」这种戏谑的话可以肆无忌惮地脱口而出,谁也不会当真。

  「我真的很后悔认识你,早乙女。」这句话也可以被暴跳如雷地说出口,对方会满不在乎的回答:「我也是。」

  然后他们还是会举杯,阵平那个不会读空气的家伙嚷嚷着喝酒怎么能不带他,班长气急败坏,喊他们不要拿酒开玩笑。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亡者的遗产和他对视,两个人都面无表情,好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zer……”诸伏景光看不下去了,饱受煎熬的人永远不会只有一个,他搭上好友的肩膀,“你……”

  降谷零的手摸到了腰上的枪。

  他果然还是很讨厌这样单纯的沉默,他们之间应该是喧哗的,针锋相对,阴阳怪气也好,剑拔弩张也好,因为一些小事相互辱骂也好……

  总之不要这该死的沉默,就好像他们之间还是只能剩下沉默,直到一个人退让,一个人把事情推向无可挽回的地步。

  如果一定要那样……这次就让他来当那个不讲道理的行刑者。

  “再见。”降谷零轻声说。

  “再见。”中石谦也回答道。

  然而就像是在空无一物的水面投入石子,这个凝滞的空间中突然荡出阵阵涟漪。

  涟漪中,几个身影逐渐由虚转实,顷刻之间,实验室突兀地出现了与这里沉闷气氛完全不搭的轻快嗓音。

  “诶,柯南你说的濑尾澈也是他们三个中的哪个?让「救世主先生」来摸一摸。摸一摸,一切就结束啦~”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满脸跃跃欲试的太宰治,四下张望的江户川柯南,以及在鬼舞辻无惨的「协助」下打破「泰山府君祭」限制的五条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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