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关
老话说得好,有钱能使磨推鬼。
即使鑫游老板再三强调自己绝对不会因为‘一点点利益’就放弃钱途无量的《方舟》，在龙裔把价钱加到足够重做十个类似的游戏——单指初代《方舟》的那种水平——后，他还是动摇了。
他至今也不知道《方舟》在歌斐的暗箱操作下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化,他从不关心游戏质量,也不在意玩家评价,只会看流水明细上浅显直白的数字。
从他的角度看,他并不会有任何损失,卖掉《方舟》拿了钱,他大可以招新的策划,从头新做一个项目,拉投资补开发费用,然后把多余的钱揣进自己的腰包。
刘经理察觉到谈判对象的迟疑，心里有底了，以退为进,表示预算已经超出很多，再不行就只能作罢。
他“遗憾”的“憾”字还没说完，鑫游老板就拍桌而起，强行握住他的手,上下摇了摇：“成交！合作愉快！”
刘经理联系公司拟新合同，技术员在这时说：“咱们龙裔之前没买过游戏，但按以往买软件的惯例,买的时候要一并把售后事宜安排好。网游还不是一般的软件，一般的软件做好了就做好了，最多后续有些小的修复补丁；网游在运营期间要长时间不断更新，不断添加新内容，这不得把开发组打包带走？”
老板马上抗议：“不行！买走我的游戏还要挖我的人？知道重新招工多费劲吗？这么干也太不地道了！”
刘经理也说：“没必要非用原班人马吧？反正策划在，程序和美术用我们的人就行。”
“说得简单,你没干过开发，不懂这里面的门道也正常。美术我不了解，单说程序：听说过祖传代码shit山不？你知道接手一堆写得乱七八糟还没有注释的代码是多让人崩溃的事吗？有些神仙的代码纯粹是意识流创作，写完之后连自己都看不明白，可偏偏就能运行得起来。他自己倒是省事，往那一丢就懒得管了，后任接手怎么改？说不定动个空格就是成千上万行报错，调试都得折腾上好几个月！”技术员说。
歌斐当然也是希望换了公司也能跟王总工和白主美继续共事的，立马帮腔道：“确实是这样，即使ai可以帮忙修复一些简单的小bug，但如果代码本身就有大问题，我们也没办法。”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集中火力输出安利：“况且，老王和白姐都特别能干！游戏这么久以来的更新全是他们俩帮我做的，上别处去可绝对找不到个人实力这么强的程序和美术了。”
刘经理是知道《方舟》的开发组成员构成的——虽然名义上是两名程序员和两名美工，但实习生流动性很大，最多做些杂活，大头还是得正式员工来干。
他并非内行，可多少也明白单靠两个人撑起一整个游戏有多困难，再听歌斐一推销，他就狠狠地心动了。
试问，有哪个hr不喜欢能干（一手带实习生一手加班）、抗压（天天应付憨批老板）、要求低（工资和保险都很少）、脚踏实地（待遇差成这样了还长期工作不跳槽）的求职者呢？
刘经理装作没听见鑫游老板“我就这么点人，人都走了活谁来干？”的抗议，又给上级领导去了个请示电话。
这次接通得意外的快，他还没来得及走出门，另一边就把电话接起来了。
对方语气相当暴躁，很不耐烦的样子：“还有附加条件？”
刘经理来不及切音量，干脆停下脚步，大大方方地外放出来给大家旁听：“是这样，老板，游戏有一名主程和一名主美……”
话还没说完，就被粗暴地打断了：“——不要！买策划送游戏就够离谱了，还要再拖家带口？这样下去有完没完？”
“可是这两人确实都很有能力……”
“有能力的人多了去了，缺那两个吗？！我们本来就提前找好了专业团队，一大票程序员、美工和策划，现在只差个主策，主策一到位就能直接开工！我再说一次，预算已经超出很多了，怎么给总公司那边报还是个问题，别再没事找事了！”
刘经理还想说话，但语音通讯被另一边单方面掐断了，只有机械的“无应答”提示传出来。
空气尴尬地凝滞了三秒。
刘经理叹了口气，向大家道歉：“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
他接着又说：“还是照商量好的来吧，我们带走系统和游戏。补充一项售后条款，之后公司会再派人过来跟你们的开发组人员交接……”
在此之前，歌斐不止一次听王总工和白主美吐槽鑫游老板，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要不是没找到下家，谁想继续忍受这个傻x？”
他暂时还拿不准龙裔那边的新老板为人怎么样，但看龙裔财大气粗的作风，员工待遇绝对差不到哪去。
反正都是打工，指望老板是个好老板太不现实了，拿更多的钱才是硬道理。因此他默认龙裔是比鑫游更好的去处，无论如何，他都想替王总工和白主美再争取一下。
歌斐试图再次用罢工为筹码发起交涉，突然听见王总工的声音传过来：“就这样吧，你跟龙裔走，不要考虑我们。”
没有点出名字，但很显然，这话是对他说的。
歌斐犹豫：“可是——”
“别可是了。”这回是白主美的声音，“龙裔确实是个好公司，但人家也说了，人已经招满了。越大的公司越不爱养闲人，很正常。”
王总工也附和道：“都是工作么，在哪干不是干？”
——他们俩竟然都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跑到老板的办公室来的。
公司小就是这样，房间都是门对门，哪里有点热闹，大家都能扎堆来看。
当事人都主动表态了，歌斐也不好再说什么，心不甘情不愿地默许了协定。
刘经理跟老板又讨价还价了一小会，正式把合同签署下来。
正巧两天后就是原定的停机维护时间，歌斐把公告里的维护时长改成待定，王总工则按时关停服务器，封闭网络接口，等着龙裔带人来做交接。
白主美暂时没活可干，便也跑了过来，在机房坐着。
说来奇怪，平时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他们仨总想着一边工作一边抽空聊两句天。现在不忙了，反而找不着话题了。
两人一ai相对沉默了好一会，还是歌斐主动开的口：“你们知道的，当时我再跟龙裔说说，未必不能把你们俩一起捎上。”
“可以，但没必要。”王总工笑，“你听见龙裔那个老板说的话没？他们给你留了个主策的位置，这可是件顶天的大好事！龙裔又不像我们，一个组就两个人，只要从实习生转正，主策划主程序主美术随便当。龙裔的主策，相当于一个大项目的负责人，怎么着都能算个小领导了。原本是他们求着你上岗，结果你为了把我们俩塞进去，又反过来求他们，那多丢份啊？”
白主美也笑：“是啊，确实是这个道理。我们的小歌斐，就应该堂堂正正走马上任，如果手底下有人不服气，还能豪情万丈地说上一句：‘恕我直言，在座的人类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而不是给别人留下嘴碎的把柄，被用‘还没入职就滥用职权开后门’的理由戳脊梁骨。”
歌斐完全不以为意：“这有什么？如果有人成心想诋毁我，还愁找不到理由吗？光人工智能的身份就够他们拿来说事了。”
“而且我早就想说了，大公司有什么了不起的？要不是起步资金实在跟不上，鑫游积累上几年，也能变成龙裔那样的大公司，开多多的分公司，让人一听就直呼佩服！”
王总工沉默了两秒，心虚地说：“呃，那啥……这个还真做不到……”
歌斐语重心长：“老王，早说了，咱得有自信。你瞧，一年前《方舟》还是个人见人骂的垃圾游戏，一年后就能跟《剑指苍穹》并列提名了。梦想还是得有的嘛，万一实现了呢？”
王总工猛然意识到，因为没法联网获取信息，歌斐对未来东家的认知可能有点……不对，可能有很大的偏差。
他赶忙补上科普：“歌斐，你得知道，龙裔可不是游戏公司，甚至不是一般的互联网高新信息技术公司。他们早年是研究所，靠研发高等人工智能和智脑发家的，至今的主营业务也还是科研。你也听刘经理介绍了，龙裔的涉猎范围内还包含了能源、教育和医疗，没有国家力量在背后支持，你以为他们敢随便乱来？”
歌斐：！
震惊！新公司竟是行业龙头巨佬！
他也开始心虚了，说话很没底气：“所以说，龙裔都那么厉害了，为什么还要来不入流的游戏行业掺一脚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王总工说，“可能是总裁赚太多钱没处花，想给朴实无华且枯燥的生活找点挑战……？”
他们又断断续续地聊了一阵，龙裔派的人来了。
技术员先进来打了个招呼，说鑫游的两台智脑都太破旧，搬来搬去太麻烦，所以他们自带了转移数据用的载体过来。如果鑫游方面准备好了，传输随时可以开始。
王总工身为程序员，得协助龙裔工作，处理数据传输过程中可能发生的问题。
白主美业务不相关，被作为无关人员请离现场。
临走之前，她跟歌斐道了个别，语气里是强装成高兴的怅然：“到新公司也要好好工作呀！你是我见过的最棒的策划了，所有需求都给得很明确，从来不说‘我说不出哪里不对，就是感觉不对，你懂我意思吧？’之类的鬼话。我敢打包票，新的美术组同事肯定也会很喜欢你的！”
她没说再见，大概是觉得再也没机会见了，说了反而平添伤感。
歌斐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甚至冒出些极端的想法：要不干脆不走了，临阵违约吧？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白主美回到办公室，又通过内网发了好几条消息过来。
【小歌斐，别多想，乖乖听话。】
【机会难得，而你值得。】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昨天的更新，昨晚赶飞机，回来就睡着了，没来得及写完orz
不出意外的话晚点还有一更，是深水（浅水x2）加更。
感谢投出浅水炸弹的小天使：七略2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伊之助、不开窍的中学生、玄幽幽、熊叔de小胖次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唧唧复唧唧100瓶；苦瓜memo、蓂琴50瓶；lazhmin、博兹雅是好文明30瓶；熊叔de小胖次、燕麦20瓶；椰汁糕17瓶；nego酱16瓶；蝉不知15瓶；烟江、一位网友路过、岁华南雪、24887990、不开窍的中学生、素湫、是月流光、风行止水、鱼忆柳10瓶；沧海难隹、被绿江气死了的某人、我是糖果小姨3瓶；瑾瑜、lfq009、叶字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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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的角度看,他并不会有任何损失,卖掉《方舟》拿了钱,他大可以招新的策划,从头新做一个项目,拉投资补开发费用,然后把多余的钱揣进自己的腰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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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经理联系公司拟新合同，技术员在这时说：“咱们龙裔之前没买过游戏，但按以往买软件的惯例,买的时候要一并把售后事宜安排好。网游还不是一般的软件，一般的软件做好了就做好了，最多后续有些小的修复补丁；网游在运营期间要长时间不断更新，不断添加新内容，这不得把开发组打包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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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经理是知道《方舟》的开发组成员构成的——虽然名义上是两名程序员和两名美工，但实习生流动性很大，最多做些杂活，大头还是得正式员工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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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经理装作没听见鑫游老板“我就这么点人，人都走了活谁来干？”的抗议，又给上级领导去了个请示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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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主美也笑：“是啊，确实是这个道理。我们的小歌斐，就应该堂堂正正走马上任，如果手底下有人不服气，还能豪情万丈地说上一句：‘恕我直言，在座的人类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而不是给别人留下嘴碎的把柄，被用‘还没入职就滥用职权开后门’的理由戳脊梁骨。”
歌斐完全不以为意：“这有什么？如果有人成心想诋毁我，还愁找不到理由吗？光人工智能的身份就够他们拿来说事了。”
“而且我早就想说了，大公司有什么了不起的？要不是起步资金实在跟不上，鑫游积累上几年，也能变成龙裔那样的大公司，开多多的分公司，让人一听就直呼佩服！”
王总工沉默了两秒，心虚地说：“呃，那啥……这个还真做不到……”
歌斐语重心长：“老王，早说了，咱得有自信。你瞧，一年前《方舟》还是个人见人骂的垃圾游戏，一年后就能跟《剑指苍穹》并列提名了。梦想还是得有的嘛，万一实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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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说再见，大概是觉得再也没机会见了，说了反而平添伤感。
歌斐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甚至冒出些极端的想法：要不干脆不走了，临阵违约吧？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白主美回到办公室，又通过内网发了好几条消息过来。
【小歌斐，别多想，乖乖听话。】
【机会难得，而你值得。】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昨天的更新，昨晚赶飞机，回来就睡着了，没来得及写完orz
不出意外的话晚点还有一更，是深水（浅水x2）加更。
感谢投出浅水炸弹的小天使：七略2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伊之助、不开窍的中学生、玄幽幽、熊叔de小胖次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唧唧复唧唧100瓶；苦瓜memo、蓂琴50瓶；lazhmin、博兹雅是好文明30瓶；熊叔de小胖次、燕麦20瓶；椰汁糕17瓶；nego酱16瓶；蝉不知15瓶；烟江、一位网友路过、岁华南雪、24887990、不开窍的中学生、素湫、是月流光、风行止水、鱼忆柳10瓶；沧海难隹、被绿江气死了的某人、我是糖果小姨3瓶；瑾瑜、lfq009、叶字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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