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途知返_九州神女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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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途知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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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我陪青淤四处游逛,食宿他全包,倒还舒坦。但唯一遗憾的是,巴邑城翻了个底朝天,都没一处可吃炸鸡。

  每日夜里,清淤与我说一小段故事。他第一夜说了灵雀儿的一段,虽未提及灵雀怎么被白民害死,与蓝衫君有一段怎样的纠葛,却也大致说清了些。

  原来蓝衫君海蝶加入神族前,曾与重明一起效忠帝鸿,白民长大后,海蝶重明的关系更是发展到情如手足,后来海蝶思慕上的灵雀被白民送上九重天无意害死,海蝶一气之下便投靠了神族,海蝶一直未替灵雀报仇,全因重明一直护着白民,海蝶割袍断义。

  这便是我说起海角城众神仙下凡一段时,提到的众仙都听说的两位神尊上万年的恩怨。

  “想不到,真想不到!”清淤说起这些的时候,我叹息道,“难怪蓝衫君与重明不和,敢情蓝衫君喜欢的人被白民偷走了心并害死,重明却一直护着那白民。”

  清淤没说什么抬起了头,我跟着抬头:月色凄凉,心不知何故凉凉,我又想起白民悲剧的一生。

  白民出生便克死了娘,从小被当做男子养大,长大思慕上表哥却被表哥误作断袖拒绝,心伤之余遇上了命定的皇子睿辛,不想睿辛与她一般是个女子,是她素未谋面的九重天大表姐。她们都以为遇上了命定的皇子,飞蛾扑到了火里,不想都遇上了命定的公主……

  青淤看着我,神色微变,眼睛看入我眼。

  难道清淤一样能看出我所想?

  清淤目不转睛,我两颊滚烫起来,心上蹿下跳,“怎么了?”,不知怎就问出了,他继续看着我,我偏头不敢直视他,吞吞吐吐问,“上仙,我……我的眼睛……我的眼睛里有什么吗?”

  青淤面露疑色,却十分淡定,“没什么,只是……”,他真的淡定。他伸手过来,我有些害怕地低头。眉头被指尖轻触,微凉微凉。我下意识将头让开,眼前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捏着一小瓣桃花。

  我猛然抬起头,他嘴角微扬,声音低沉浑厚,却很温柔,“今倒是个好日子,桃花都这般识趣。”

  师父曾说,自古帝王如戏子,大多欢喜说潜台词,“揣摩圣意”便始于此。

  青淤虽不是帝王,说话却比我那时见过的唯一帝王熊横都拐弯抹角。我揣摩了半响,才反应过来他的潜台词是,“桃花都觉得我们是一对了。”

  青淤,你可知,本小爷对你无感啊!

  夜里辗转反侧都难以入眠,眼中脑中满是那白民。我从阿音生她想起,又想到帝鸿将她以皇子养大,送入昆仑虚。简单的易容骗不了昆仑虚,我想起师父说的禁术来。

  师父曾与我说,九州有一禁术,可让人短期内性别发生变化。这种变性禁术与术法相差甚远,术法无论变什么,遇上比你修行高的人,便可一眼看出,而这种禁术九州没几个神仙看得出。

  初听说这种禁术的时候,我吵着嚷着让师父寻找禁术来为我改性别。师父说禁术每次生效不过十年不说,在变性的三百六十多日里,日日得和我一样浸在个大药缸里,忍受药水和法力作用的身体变化带来的,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

  昆仑虚修行少则数百年,多则上万年,十年便得施一次禁术,怎样狠心的一个人,才会将一个好端端的女子,十年便尝试一次三百六十多日的,常人都无法忍受的痛苦?

  睡不着索性将白民的一生捋一捋。我从重明抚养白民捋起,思绪飞扬起来,不久飞到了救下灵雀儿的一段,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捋清这一段。

  我发挥想象,设想了多种可能,却还是无法想不通灵雀如何爱上的白民。难道和我看那些言情小本里一样,简单的报恩便爱上了?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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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不止这样,想起青淤说,“她爱上她是她的宿命”,难道真有宿命?

  我无论如何也想不下去。我想不下去姑且不想,便想些有趣的。

  重明到底爱阿音还是阿音女儿白民,便算得一件趣事,我便努力想这一件。我试图揣摩重明看着阿音女儿长大的心情,却怎么都无法揣摩。我又试图揣摩重明某一天恍然大悟觉得他不爱阿音,又渐渐爱上阿音女儿的心情,一样无法揣摩,或许只有当事的重明才清楚,那是一些怎样的心情。

  一夜辗转反侧想到的,困了睡起来便大多忘了。我以为我从小记性不好,老忘一些稀奇之事,常常好奇之事关键时刻都记不起。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师父怕我想起往事太伤心,造我之时便给的人设。

  本该三日的白吃白住,只白吃了一日。翌日一早,青淤便不见了踪影。

  我在巴邑城寻了一日,又呆呆想了一日,饿得不行了才承认我被他放了鸽子。

  太饿了哪顾得师父的嘱托?我使了个“点石成金”的术法,将酒楼里的酒杯变作了金杯,点了一大桌最贵的特色菜,猛吃起来。

  我吃了个半饱,便逃之夭夭了。

  此后的日子里,我觉得师父变了,好像彻底变了个人。他封印了三娘的法力和记忆不说,还终日不是去赌钱,便是去哪寻花问柳之地。

  那些地方里,有个我很喜欢。那个地方在海角城中心最热闹的一条街上,有个好听的名字——天仙阁,是一家很漂亮的青楼。

  师父问我,十三啊,你一个女人,为什么喜欢男人喜欢来的地方?我回答,第一,师父您在十三变作个人的十六年里,悉心将十三当做个男子教导,十三的思想里,大多是些男子的想法,第二,天仙阁很漂亮啊,像先生的眼睛一样漂亮。

  师父不语,额头冒出汗来。

  海角城那些年,师父曾隐隐提起,他不想让我回大楚。我们启程回楚国那日,恰好小寒,海角城地处南荒的最南面,冬凉夏热,但那一年,屋外却不同往年般凉爽,反而有些寒意,一早便飞起了大雪。

  师父说,南荒百年难遇的大雪。

  路上白茫茫的一片,我和师父如两只蚂蚁在张巨大白布上爬,漫漫消失在白色的尽头——尽头是座巍峨的大山,彼时成了座巍峨的大雪山,大楚便在这巍峨的大雪山后面。

  我们到大雪山下之时,隐隐能看见前面三三两两进山的人,他们有的拿个袋子,腰上系着绳子样的东西,有的只扛一把硕大的捕猎用的木叉,大步迈进大雪山,纷飞的大雪似乎没能压住他们前行的脚步。

  师父似乎没注意到这幕,俯下身趴在地上,好像在倾听什么,我在一旁并未闲着,抖了抖身上的雪。半响,他站了起来,一字眉皱了皱眉,面色有些郁闷。

  我问师父,“师父,既然四年前您以三年之约骗楚王带十三出来了,为什么我们还要回去啊?”

  师父不语,望着前行的那些人,一字眉紧皱,嘴角动了动,好像要说什么,却又没开口。半响,他才郁闷地低头。良久,才又抬头,一字眉不再紧皱,面上却依旧郁闷,望了望我,眸子亮亮的,眸中不知何时,蒙上了层水。那是我生平第一次,看到师父仿若星辰的眸里,有过那么多水。

  师父告诉我,眼里的水,叫做泪,泪是咸的,很苦涩,若一个人泪多到流不出,便是伤透了心。

  心似一叶掉落的枯叶,眼角酸酸的,我以为师父为我伤透了心。他仿若星辰的眸不知为何黯淡下来,渐渐泛起了一丝冷意。

  我身子微颤起来,心更凉了一大截。

  师父问,“小十三,你很冷吗?”

  我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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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师父,“师父,十三不冷。”

  “你不冷,抖那么厉害,作甚?”

  此前我不觉得自己抖得厉害,只到师父那般说,才发现此前我身子是微颤,双腿却不停地抖着。

  “师父,我不冷,站久了腿软了活动活动筋骨。”

  师父唇角微扬,冷冷的眸又亮了起来,仿佛一个什么都看穿神仙:“小机灵鬼!”

  我说,师父,我们到底为什么,要回大楚啊?师父说,十三啊,你难道不想回去?

  心似被什么戳了一下,想了想也是,瞥了眼师父,他微笑着,似看透了一切。

  心跳得忒不寻常,两颊也有些微热,不由得将头压低,“师父,楚人文绉绉的,徒儿,徒儿才不想回去呢。”

  “小十三,若你不想回去,为师便,也不回去了。”师父说完,转身欲走回头路。

  我一把拉住他,皱眉道:“师父,你教十三琴棋书画时,不是说过,学习如赶路,上路了,没到目的地前,便不能回头不能停下吗?”

  师父愣了愣,说,“可是,小十三啊,你没发现,前方的路,被这场大雪给封住了啊!

  我和师父又撤了几句,终究说不过他,我们雪途知返了。

  翌日午时,我们听说,那座大雪山崩塌了大半,夹杂着红土的积雪从半山腰滚滚流下,激起一层层雪浪,一浪高过一浪,那些进山打猎的人,大多找不到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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