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明朗_清穿之皇子的自我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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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明朗

  乾清宫。

  从康熙南巡到回京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京中风向一下便转了。

  从前康熙看着太子哪哪儿都好的时候,经常会有地方官员呈上拍康熙马屁赞扬太的折,而今索额图和太子栽了跟头后,康熙的案头摆得全是弹劾索额图的折。

  不得不说,皇帝就是有这个好处,哪怕只是透了点儿风出来,底下那些人也会顺风而动,想办法让皇上每件事做得师出有。

  索额图盼着自己早早归西好叫太上位的心思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于太子一党的那些心思小算盘,康熙心里头门儿清。

  若这个念头只是在心中想象就罢了,可如今索额图已经不是只是盼着了,而是实施了不少行动,只不过自觉筹划不足尚未动手。

  康熙不知道太子是怎么想的,会不会跟索额图一样,盼着自己能够早早去了,好把大位让给了……

  康熙瞬间否定了自己这个念头,胤礽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是不会这般无君无父的。这一切都是索额图不好,只顾着自己那点儿私利,把朝堂搅了个天翻地覆,教唆天家父子不。

  不管怎么说,索额图是不能留了。

  再留下去,太子反目是迟早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若是他真的下狠手处置了索额图,太子会不会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康熙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将梁九功换上来的新茶一饮而尽。

  魏珠从殿外走进来,似乎有什么很叫他为难的话要说。

  康熙看了魏珠一眼,示意有话快讲。

  正好看折看得有些累了,需要换换心情。

  魏珠道:“万岁,白答应过来了,说是带来了亲手做的冰糖核桃豆沙苹果,想给万岁尝尝。”

  白答应是康熙这次去江南时候带回来的,刚刚入宫的七八岁的年轻姑娘,难免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见万岁宠着自己,就觉得自己特殊,跟旁人不同。

  满宫里的娘娘们都没有这个时辰过来送点心的,就她能耐,这时候跑过来。

  她的请见对于魏珠几个来说反而是难事。

  这不报吧,毕竟白答应正当宠,没准儿哪天就给万岁吹个枕边风,皇上要哄这美人开心,们几个自然是头一个要遭殃的。

  这报了吧,基本上是无用功,大概率是见不上的,如果惹得万岁心烦便更是得不偿失了。

  康熙这时才想起来,昨晚召白答应侍寝的时候,白答应清唱了一首《采莲曲》,康熙觉得不错,捧场说明儿再唱给朕听。

  时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白氏竟然还真了。

  白答应的歌声和她带的这两道点心一样,甜腻腻的,在夜间床畔增添几分情调正好,大白天的刚用了早膳,康熙自然便有些吃不下了。

  果不其然,魏珠接下来便听万岁道:“叫她回去罢,朕这会没空见她。”

  魏珠应了下来,转身去给白答应回话。

  康熙批了驻外的一二品大员上的几封请安折后,觉得在有些乏了,不想再案牍劳形,却又不想召嫔妃过来消遣。

  想起前儿听定嫔说过,二阿哥交了升平署一个新剧本过去,说是之前写《桃花扇》的孔尚任作的,正在排演中。

  康熙转头对着梁九功问道:“朕记着……今儿仿佛是初?”

  “是。”梁九功应道,“万岁圣明,今儿正是初。”

  刚把白答应劝回宫的魏珠进殿来,一听梁九功这话便乐了。

  今天是初几就是初几,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皇上说今天是初怎么成圣明了?

  梁大总管这拍马屁的功夫可真是逐年增长啊!

  康熙“嗯”了一声:“今儿是不是到了老二老五们进宫请安的日子?”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魏珠内心的吐槽,梁九功这次只应了句“正是”,并没有再夸赞康熙圣明。

  康熙起身:“走,去宁寿宫看看。”

  今日的宁寿宫依然热闹。

  殷陶捧着话本儿对太后道:“前儿孔尚任写了新的话本儿,孙儿已经叫升平署排演了,到时候就在宁寿宫演给皇祖母看。”

  太后还记得孔尚任呢,她点了点头,对殷陶道:“那孔先生本子写得可真是不错,我记得那出李香君就很好看,跟一般的宫戏可大不一样。”

  太后对于孔尚任的新戏还蛮期待的,今春里升平署排的新戏都不大好看,虽然几出戏文都有不同,但是来来回回就那点才佳人的事儿,把角色掉个个儿套进去也完全不违的那种,没什么新意,满满都是套路。

  五爷坐在一旁捧着茶盏对着殷陶轻轻举了举。

  殷陶回京之后,五爷曾经专门去拜访过,话里话外都是他们明明是最好的兄弟,二弟出京却不告诉。

  其实五爷是听说了殷陶为了四爷出京去曲阜的事不大舒坦,但是如果这样说了显得有些酸,便避重就轻地这般说了。

  殷陶为了安抚五爷,就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并对解释了一番。

  这次出京不光是为了帮四爷,更重要的是为了国家收债。其实不光是为了四哥,说白了,哪怕今天收债的是太、哥、五哥、七哥、哥和弟,只要不是直郡王八哥,一样会帮忙的。

  食君禄,忠君事,虽然咸鱼,不想掺太多的党争,但还是盼着国家百姓越来越好的。

  因为这次事情比较着急,所以没有跟五哥辞行,还望五哥不要见怪。

  五爷听了以后决定原谅二弟了。

  毕竟二弟对四哥也没有太特殊,不过是想帮皇阿玛收债,主要还是对皇阿玛的孝敬之心。

  二弟对自己一真诚,是从来不会说谎的。二弟自己说了,这次出京不是单单为了四哥,主要还是为了国事。

  况且马齐还是十二弟岳父呢,马齐都被收债这事儿难为成那样子了,二弟这个女婿总不好在一旁干看着,什么不做。

  康熙来到宁寿宫后,听说升平署那边准备五天后过来宁寿宫排戏,说了要过来看。

  殷陶自然举双手欢迎。

  就算康熙不来,殷陶也要想办法把叫过来,如此一来,倒省了再去费一番功夫找康熙过来看戏的事情。

  康熙听说这戏是专门为了给户部收债造势用的,不光邀请了皇们过来,还邀请了宗亲和几位素来倚重的议政大臣。

  知道这本子是殷陶打底的人并不多,除了康熙、四爷就只有五爷了。

  如殷陶所料,这出名为《升平调》的戏文果然甚得康熙喜欢。

  剧中皇帝深情似海,同皇后之间的深厚情谊令人动容。皇帝英明神武,气度不凡,开创了一个新的盛世不说,就连生下的皇们也都相互扶持,兄友弟恭,不似他的儿子们打作一团。

  康熙觉得这出戏实在是对极了的胃口,简直就是他梦想中的生活。

  五爷坐在一旁,感动得热泪盈眶,这出戏一定是十二弟念着,特意嘱咐了孔尚任写的,剧中的二皇就是活脱脱的五爷本人。

  真是没想到,原来他在十二弟心中形象这般美好善良,看得都有些脸红心热。

  不光是康熙五爷,太子、爷、七爷、八爷等人也都看住了,各自带入了角色,没有提出什么异议,就连看戏时候一话多的直郡王都闭了嘴,再没提出什么异议来。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戏台子上,只有一个人例外。

  马齐时时注意观察康熙脸色,发现了康熙对十二阿哥很是肯定。

  二阿哥坐在太后旁边讲戏,离着太后和康熙的座位近,康熙时不时跟二阿哥说上几句,不光是对一种对欣赏的儿子的亲近,更多的是对二阿哥的肯定。

  马齐觉得二阿哥是潜力股,更加坚定了想要投资二阿哥的念头。

  康熙对于这场戏文给予了高度评价和肯定,不光进行了口头赞扬,还挥墨写了一则短短的影评。

  孔尚任过来谢恩,颤抖着手接过影评,准备这就回家裱起来。

  二爷果然厉害,说能叫自己风光回京,这才不过一个月时间便做到了,着出乎的意料。

  前的《桃花扇》花了个月功夫火遍了全京城,这次的《升平调》殷陶希望更快、传播更广一些。

  殷陶找托合齐雇佣了水军帮忙传播,顺便还请看过戏的五爷、七爷等自来水去酒楼、茶肆等地广泛传播。

  这次活动经费由康熙户部有情赞助,殷陶这出戏也是为了传播不是赚钱,所以演出不光有高端场,有低端场,不是只有达官贵人才能去看的戏园子能演出,很多小戏班也都在第一时间拿到了版权剧本,可以随意出演。

  这部结合时事颇有家国情怀的戏剧很快就火遍了京城,甚至隐隐有了火遍几个临省的趋势。

  百姓们也都听说了皇上收债的事情,甚至开始联系时事思考了起来。

  戏文中的王公贵族都是为了建设国家主动捐款,令人佩服。可听说京城那些官员们自己借了国家的钱,户部都开始催债了,们还是不算还债——比如,郭络罗某某,瓜尔佳某某,钮祜禄某某某。

  除了大皇二皇外,孔尚任还在文中写了个小皇。

  这位小皇有一副侠义心肠,扶危济困,能力超凡,更重要的是有一张倾倒众生的脸,所有女人男人都为了疯狂。

  四素来自我感觉很是良好,看完整出戏后,认为孔尚任是以为原型写得这一出戏。

  四福晋抽空看了戏,觉得四这个想法很是匪夷所思。

  四是有扶危济困,还是能力超凡?借个债都要靠着额娘兄长们补贴去还的人,跟这两个词语有什么沾边?

  虽然十四长得很是不错,但四福晋相由心生,一丁点儿也没看出十四的脸好到哪里去,如果这个小皇有细节描写脸很大的话,四福晋倒是能代入十四看进去。

  面对四福晋的不屑,四回以高冷的眼神。

  觉得福晋就是在嫉妒自己,嫉妒自己的才能,嫉妒自己的声,嫉妒自己的受欢迎。

  跟福晋谈不拢这事,舒舒觉罗氏怀着身孕没看那戏,没什么好讨论的,四便像剧中小皇一样拿了折扇出门逛逛,去琉璃厂淘点儿自己喜欢的小玩意儿。

  谁知就是这么巧,四逛着逛着,便在一家古董店里碰上了最近风很大的孔尚任。

  因为得了皇帝肯定的缘故,孔尚任这会恢复了几年前的风光,或者说是跟以前比更加风光了。

  店老板见这两个同时进店忙着迎上来一番恭维,今儿小店真是蓬荜生辉,不光孔先生过来了,就连四爷也赏光降临。

  四跟殷陶不一样,行为比较夸张,做事比较高调,腰上还系着一条若隐若现的黄带子。

  孔尚任一看四爷这番做派,长得二爷有那么点儿像,便也大概猜测出这位爷的身份了。

  四拉着孔尚任坐下来聊天,顺便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先生《升平调》中,那个年纪最小的皇可有原型?”

  孔尚任对着四:“四爷当真英明,连您也看出来那是十二爷了?”

  这说明他人物塑造的很成功啊!

  四愣了一下,怀疑自己听错了:“是谁?”

  孔尚任稍稍抬高了自己方才压低的声音:“是十二爷啊!”

  四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四四爷这两个一母同胞的兄弟算难兄难弟,就在十四受到重大打击的同时,跟前些时日相比顺风顺水的四爷过得有些不顺了。

  所有宗亲贵戚中,太子才是欠银子最多的那一个,同时也是还款最慢最不配合的那一个。

  四爷也算是太的人,太子对四爷素来不错,四爷也一敬重太子,但公是公,私是私,四爷分得清楚,这日过来毓庆宫中,为得是想跟太子好好谈谈。

  四爷是从户部冒着大太阳一路骑马进宫的,此时头上戴着帽子,热得有些冒烟,进了毓庆宫后感觉自己简直像是掉进了福窝。

  太子今日殿内燃的正是殷陶之前送的那种百合香。

  殷陶从江南带回来的那一批早早燃尽了,今年年初随着皇阿玛去江南时候,太子着人采购了一批带了回来。

  四爷说不上来什么味道,但就是觉得好闻。

  还有这道为“金风玉露”的茶水,入口清甜,回味甘醇,是难得的上上品。

  如今不过四月下旬,太子这里便已经用上了冰,还有专人推着风扇给太子送冷气纳凉。

  更兼这满室的富丽堂皇,比起皇阿玛的居所不遑多让,就连这椅的坐垫都是今年新上的极品苏绣,比乾清宫里更是柔软舒适。

  早些年时候,朝廷并不似如今宽裕,内务府手头也紧,老爷子宁可自己省吃俭用也好把最好的统统供应给太子。

  太子从小便是锦衣玉食金娇玉贵地养大,气质也们这些普通皇迥然不同,虽然并非刻意,但在举手投足之间总会带上一种高高在上的疏离气质。

  四爷突然对直郡王一直叫嚣的说法产生了共鸣——太子才是老爷子心尖上的宠儿,老爷子恨不能把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太跟前。

  四爷报复性地一连喝了整整两大碗茶,用了两片香瓜,这才缓缓对太说明来意。

  四爷倒没有在太这边绕太多弯子,大家都是聪明人,说话虚着翘着拐弯抹角反而叫人觉得态度不够真诚,容易滋生反感。

  况且收债的摊铺得这般的大,四爷相信,依着太子的性子,必然不会像他表面上显露出来的那般对于此事知之甚少。

  太子听了四爷这话似乎并不意外,就连脸上神情都没有任何转变,对着四爷依然笑得煦。

  “真没想到,这次收债,皇阿玛倒是动真格的了。这几日孤在宫里,听了不少看了不少,论起这办事的能力,老大比起你来又差得远了。咱们兄弟一场,这些年来一直处得不错,孤也不瞒你了,毓庆宫这边银钱上近来的确是有些紧,但既然老四你难得开一会口,孤会多想想法,尽量把这笔款子还上便是。”

  借得钱实在不是个小数目,但并不全是用在了自己身上,更多的是用在了自己人身上。

  要那些钱只是借来使在自己身上就算了,偏生大都不在他的掌控之内,一时更是难把钱给还起来。

  况且能用到的钱的地方,比表面上看到的要多上太多,如今索额图已被皇阿玛压至此,更是不可能和气气地把钱给皇阿玛还回来。

  即便要还,只能还了自己账面上的一部分,听老四的意思,不光是想着叫自己还钱,甚至希望自己领头压着自己手下人还债……

  那等于是自毁基石,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溃于一旦,自是不会甘心的。

  老四不是他,一独善其身,尚未自成党派,自然不能体会到他的难处。

  许皇阿玛找了老四收债,就是看中了这眼睛里不揉沙的性子,不会受任何人牵制的能耐。

  平心而论,的确做不到这一点。

  即便太子态度再好,说得再是好听,四爷也从这次对话中认清一个现——太子不愿意还钱,至少不愿意还太多的钱。

  面对着这样的太子,四爷也没有法。

  走出毓庆宫时,四爷还在想着今天和太子过招事。

  四爷一直觉得,相比老大的利己老八的算计,太子算是一个不错的兄长,一个有能力的领导者,前受了索额图等人的影响小人蒙蔽,因着皇阿玛的一些举动缺乏安全感,才会有前那些不合理的举动。

  但现在四爷发现,太子虽然人的确不错,但是在很多时候,还是会把个人团体的利益为先,大局观念并没有那么强。

  太子是一个好的小团体的领导者,如果将来上位,会处处以自己派系追随者的利益为先,而不是把百姓利益放在第一位,在四爷眼里,这样的太子应该不是一个好皇帝。

  四爷便卯足了劲儿跟太子干上了,准备对太一党精准下手,收回欠着的银子。

  毓庆宫里年初换了一批人,这次四爷和太子的谈话很快就传到了康熙的耳朵里。

  康熙叹了口气,把四爷宣了过来,给画了条线——不要对太太过穷追猛,只要太子肯还上分一便收手罢,不要太为难于。

  即便康熙肯定了四爷最近的工作干劲儿,但皇阿玛这幅对太纵容到底的态度,分明就跟太子的“人情至上”理论如出一辙,甚至叫四爷觉得更加难受。

  毕竟皇阿玛是天,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才真是关乎天下苍生,如此明晃晃的偏心太子,怎能真正服众?

  四爷只觉得像有棉花卡在嗓里一般,从上到下堵得厉害。

  既然康熙都愿意替太把事情担下来,四爷也没什么好说的,陪聊了几句话便告退出来。

  此时正值辰时二刻,阳光正好。四爷抬头,看日光倾城而下,照在宫城的琉璃瓦上,熠熠生光。

  正因为那琉璃瓦是乾清宫中最高的所在,所以没有任何的东西可以阻挡住它独享阳光。

  四爷突然有些豁然开朗。

  为什么要总想要把希望寄托到皇阿玛太子身上?

  同为皇,谁不比谁差些什么,直郡王可以剑指储位,为何不可?

  殷陶看着四爷独身一人慢悠悠地走在宫道上,从远处快步迎了上来,着唤了四爷一声“四哥”。

  太后想看《升平调》的原本戏文,殷陶便取了话本儿给太后送了过来,正要出宫时恰巧碰上了四哥。

  四爷看着殷陶的容立马高兴了起来,即便皇阿玛偏心,老大阴阳怪气,太子只顾着自己的前利益不愿配合……但这没有关系,至少还有二弟。

  二弟太子等人不同,虽然并不喜欢多言旁人是非,但四爷觉得,二骨子里跟一样,同样是黑白分明,见不得那些不义事。

  若是他能一朝上位,哪怕老八等人不愿配合于他无妨,只有二弟弟的支持陪伴,定能开创一个新的盛世。

  殷陶走了过来和四爷并肩走在宫道上。

  四哥明明还是那个四哥,但就是感觉前几日又大有不同了。

  前几日的四爷有些闷得厉害,好像有什么东西束缚在身上,动一动都很是艰难。

  不过短短的几天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已被打破,四爷也完全挣脱了那副枷锁,整个人变得明朗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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