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自由
“这次任务你完成得不错。”面前的娘娘腔如此说道，他那种上下打量的目光，令卡达尔有点起鸡皮疙瘩。里面不仅仅是常见的神秘莫测，还带着些意味深长，好像知道这一次任务并没有真正的完结，卡达尔绝不会罢休。
是的，并没有完结。卡达尔还记得凯在面对这句话时候的惊讶表情，那是一种看傻子的表情，尤其是确定“卡达尔要寻找那个暗算多米古拉的神祗”这件事情的真实性的时候。
赛亚人暗暗握紧了拳头，不会完结的。
维斯看着他埋下的脑袋，然后又看了看一边上牵着他衣角的女人，突然笑了笑。
这个故事的确没有完结。
………………
…………
……
“很好，你自由了。”卡达尔看着镜子面前的家伙，黑发，半长不短，不高不矮，平凡普通，但眼神很锐利。
他点了点头，于是镜子里面那个家伙也点了点头。
他笑了笑，于是镜子里面的家伙也笑了笑。
“像个傻子一样。”
卡达尔嘟囔道。
开心的傻子。
虽然经历了不少不顺心的事情，不过开心就是开心，不会因为你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情，而变得不开心。
他重获了自由之身。这当然就是最值得开心、最值得愉快的事情。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有点感叹，这感叹是从卡达尔在维斯那里得到任务完成，人情结束的消息之后，就一直持续而来的，甚至直到他回到时之都。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他深度地理解了时空的概念，能够任意开辟亚空间作为踏板在诸多世界中游动，更别说破坏神的宫殿和时之都本就在同一个特异的时空交汇处内。
面前的镜子雪亮白皙，但时之都其实根本没有镜子，它是在之前的一瞬间由四周的粒子结合再造而来。
“现在的话，时之都就真的可以投入运营了。”女孩挺胸抬头叉腰，语气虽然尽力平静，但总有一种想要得到夸奖的感觉。卡达尔摸了摸她的头，看着她羞红了脸庞，然后恼羞成怒的女孩一下啪地踢中他的膝盖。
在这一次不算太长的任务中，成长的人不只是卡达尔一个人，他经历的生死瞬间凯也感同身受，更何况维斯似乎还对时之都做了什么手脚——照卡达尔的想法，应该是类似于版本升级这类的东西。
于是，现在的时之界王神真的有了一些掌控时之都的味道。
现在的时之都也不再是死城了，四周虽然仍然没有其他生命，但看着就和以前的感觉截然不同。卡达尔相信，千百年之后，凯或许还会是这幅模样不变，但这座城却一定会更好。
“那么，就再见了。”卡达尔挥手一划，虚空破开了一道门，其中有无限的幽深黑暗，也有无限的生机勃勃。他在踏入大门之前，朝着凯挥手示意。
凯一直都静静站在一边，似乎在沉思着什么，又似乎在犹豫着某个决定，到了此刻终于下定决心，一开口声音却变得结结巴巴。
“额……你看，其实现在这里算是百废俱兴吧，就算是界王神，也忙不过来的。所以，我想，我也需要一个助手什么的……”
卡达尔神色微动，眼神示意。
一边上的布玛叹了一口气，知道这时候要自己来做恶人。
她踏前一步，“这正好和我想到了一边呢。”她神色中带着些不容察觉的尴尬，然后被一种看起来很假，其实也有部分是真的自豪所掩盖，“老实说，我也对这个城市好奇得很，我想既然是管理时之都，那么一定需要一个非常有天赋的人才行吧。既然凯大人你提出了这个要求，那么我当然也就却之不恭……”
凯愣了一愣，卡达尔看着她无言微笑。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凯尤其聪明。她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看了看卡达尔，又看了看边上一脸歉意的布玛，然后再看了看卡达尔。
那是一张虚假的面具，只有微笑这一种表情，因为单纯所以看起来尤其得虚假。凯沉默了，沉默了很久很久。
最后勉强点了点头，“……的确，是这个样子。”她的脸色恢复了红润，尽力没有去看卡达尔，只有睫毛微微颤抖一下，“是的，你这家伙虽然不怎么聪明，不过总不能……总不能，选另一个更不聪明的人吧？”
语气毫无起伏，与其说是调侃，不如说是在背着某个早已计划好的台词本。
这句话无疑是一种妥协，三个人在欢声笑语中迎来了离别。
或者说四个人。
“她似乎对你很不一样？”属性类似阿卡林的卡尔维牵着卡达尔的衣服，回头看着关闭的时空裂缝，好像还看得到那一个比自己矮个许多的少女，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你们的关系好复杂啊，我有点不懂。”
“不懂就对了，我也不懂。赛亚人这种蛮子不需要懂。”
卡达尔摇了摇头，伸手去摸卡尔维的脑袋。
女人让开了，她整个人往外面侧开，眼神精准而锐利地看向卡达尔，这是明确的拒绝的意思。卡达尔的手摸到一半就转了个方向，武技的大师级技巧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卡达尔自然而然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逃脱了最尴尬的情景。
卡尔维的脸上露出了嫌弃的神色，就像看着一个人渣。
“人渣。”
她轻轻吐出这两个字。
……居然说出来了吗？
能够抵挡超新星爆发的脸皮也在随后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卡达尔神色毫无变化，皱着眉头左看右看，似乎还在思考这人渣二字到底是对谁说的。但其实周围只有时空的乱流和碎片。
“你这个人渣。”
卡尔维继续说。
……这一次加了限定的目标，真的没法子再装作听不到了。
卡达尔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因为思考着应该怎样应对而消耗了大量时间，木已成舟地造成了最坏的一种应对方法：沉默。
那就沉默吧。
他侧过耳朵，看着四周流过的时空的碎片，眼神认真而细致，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卡尔维的话语，或者说不是他耳朵不行，而是卡尔维根本就没有说过那句话一样。
“你这个白痴蛮子人渣。”
卡尔维嘴上仍然不停。
……没完没了是吧？
卡达尔一转头，一甩眼，就像一只老虎突然跳了出来一样，带着一种山河破碎的气势，眼睛一瞪，脸一冷，瞬间好像周围的温度都骤然下降了不少。
轰隆一下。
卡尔维脑子瞬间空白了一刹，她被这一吓，那毒舌嘲讽的模样当即就破了功，整个人“哇呜”一声，登时没了主见，埋着脑袋像是受了惊的小猫一样往卡达尔身上靠了过来。
虽然这动作听起来有点可爱，但事实上可爱是因为一般来说是说做出了动作的人可爱。
是的，卡尔维不可爱。
——一个一米七八左右的大长腿御姐像个小孩一样哇呜一下，令人感到的当然不是可爱，而是……滑稽和错落，还有一种浓浓的弱智的感觉。
当然，其实也勉强说得上可爱啦。比如那两团肉什么的就最可爱无比了……
“哎……”
大概等了两三秒，卡达尔才叹了一口气，这一下充满遗憾，不是为了别的，就为了卡尔维轻轻疏离开来的身体。
在少女发怒之前，他抢先一步，两只手捏住她的脸蛋，两只眼睛对准她的眼睛。
于是一切凝固。
三秒后女人挣脱了双手。
“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能回想起来，你已经……”卡达尔像是触电一样转过了头，不去看卡尔维，随后又抬头看了看上空，斟酌了一下词汇，“失忆了。”
………………
…………
……
“总而言之，你还是人渣啊。”卡尔维摇了摇脑袋，那只手依然牵着卡达尔的衣角，就像一个腰部的挂件，虽然这挂件有点大，“为什么要离开那个地方呢？”
“因为我自由了。”
“自由？自由是什么？”
“自由就是……不必再为了某个使命而去做事情，不必再为了某个责任而去做事情，不必再为了某个人情而去做事情。就算那种事情我其实不怎么讨厌，但我讨厌那种为了别的什么东西活着的感觉。我想要，恩，为自己而活。”
“比如？你想要干什么事情呢？”
“暂时还没有想好。”卡达尔沉吟了一下，“不过……应该，我想，应该比之前要好吧？”
“应该？”女人的眼神斜斜看了过来，“好怀疑哦，不会到了几年之后哭着闹着要回来吧？”
“别说得我那么废物啦……好吧其实我想过这一点，不过反正她也不会拒绝我是吧。”卡达尔嘻嘻一笑，然后一愣，“你什么眼神？”
“果然是个人渣。”卡尔维翻了个白眼。“玩弄女人的感情，人渣。”
“……”
………………
…………
……
“对了，其实我知道的。”
“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离开她，因为你想要找个很厉害的家伙打架。你不想牵连她。”
“……”
“你不是说了吗？要为自己活着，要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我虽然是蛮子赛亚人，什么都不需要懂，但我知道你的感受。因为我们都是赛亚人，我们都是蛮子，我们都对很多东西不太懂。”卡尔维依然牵着他的衣角，然后她甜甜地笑了，“还想什么呢？干他娘的。”
从头到尾，她都牵着卡达尔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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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并没有完结。卡达尔还记得凯在面对这句话时候的惊讶表情，那是一种看傻子的表情，尤其是确定“卡达尔要寻找那个暗算多米古拉的神祗”这件事情的真实性的时候。
赛亚人暗暗握紧了拳头，不会完结的。
维斯看着他埋下的脑袋，然后又看了看一边上牵着他衣角的女人，突然笑了笑。
这个故事的确没有完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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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你自由了。”卡达尔看着镜子面前的家伙，黑发，半长不短，不高不矮，平凡普通，但眼神很锐利。
他点了点头，于是镜子里面那个家伙也点了点头。
他笑了笑，于是镜子里面的家伙也笑了笑。
“像个傻子一样。”
卡达尔嘟囔道。
开心的傻子。
虽然经历了不少不顺心的事情，不过开心就是开心，不会因为你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情，而变得不开心。
他重获了自由之身。这当然就是最值得开心、最值得愉快的事情。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有点感叹，这感叹是从卡达尔在维斯那里得到任务完成，人情结束的消息之后，就一直持续而来的，甚至直到他回到时之都。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他深度地理解了时空的概念，能够任意开辟亚空间作为踏板在诸多世界中游动，更别说破坏神的宫殿和时之都本就在同一个特异的时空交汇处内。
面前的镜子雪亮白皙，但时之都其实根本没有镜子，它是在之前的一瞬间由四周的粒子结合再造而来。
“现在的话，时之都就真的可以投入运营了。”女孩挺胸抬头叉腰，语气虽然尽力平静，但总有一种想要得到夸奖的感觉。卡达尔摸了摸她的头，看着她羞红了脸庞，然后恼羞成怒的女孩一下啪地踢中他的膝盖。
在这一次不算太长的任务中，成长的人不只是卡达尔一个人，他经历的生死瞬间凯也感同身受，更何况维斯似乎还对时之都做了什么手脚——照卡达尔的想法，应该是类似于版本升级这类的东西。
于是，现在的时之界王神真的有了一些掌控时之都的味道。
现在的时之都也不再是死城了，四周虽然仍然没有其他生命，但看着就和以前的感觉截然不同。卡达尔相信，千百年之后，凯或许还会是这幅模样不变，但这座城却一定会更好。
“那么，就再见了。”卡达尔挥手一划，虚空破开了一道门，其中有无限的幽深黑暗，也有无限的生机勃勃。他在踏入大门之前，朝着凯挥手示意。
凯一直都静静站在一边，似乎在沉思着什么，又似乎在犹豫着某个决定，到了此刻终于下定决心，一开口声音却变得结结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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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达尔神色微动，眼神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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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踏前一步，“这正好和我想到了一边呢。”她神色中带着些不容察觉的尴尬，然后被一种看起来很假，其实也有部分是真的自豪所掩盖，“老实说，我也对这个城市好奇得很，我想既然是管理时之都，那么一定需要一个非常有天赋的人才行吧。既然凯大人你提出了这个要求，那么我当然也就却之不恭……”
凯愣了一愣，卡达尔看着她无言微笑。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凯尤其聪明。她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看了看卡达尔，又看了看边上一脸歉意的布玛，然后再看了看卡达尔。
那是一张虚假的面具，只有微笑这一种表情，因为单纯所以看起来尤其得虚假。凯沉默了，沉默了很久很久。
最后勉强点了点头，“……的确，是这个样子。”她的脸色恢复了红润，尽力没有去看卡达尔，只有睫毛微微颤抖一下，“是的，你这家伙虽然不怎么聪明，不过总不能……总不能，选另一个更不聪明的人吧？”
语气毫无起伏，与其说是调侃，不如说是在背着某个早已计划好的台词本。
这句话无疑是一种妥协，三个人在欢声笑语中迎来了离别。
或者说四个人。
“她似乎对你很不一样？”属性类似阿卡林的卡尔维牵着卡达尔的衣服，回头看着关闭的时空裂缝，好像还看得到那一个比自己矮个许多的少女，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你们的关系好复杂啊，我有点不懂。”
“不懂就对了，我也不懂。赛亚人这种蛮子不需要懂。”
卡达尔摇了摇头，伸手去摸卡尔维的脑袋。
女人让开了，她整个人往外面侧开，眼神精准而锐利地看向卡达尔，这是明确的拒绝的意思。卡达尔的手摸到一半就转了个方向，武技的大师级技巧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卡达尔自然而然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逃脱了最尴尬的情景。
卡尔维的脸上露出了嫌弃的神色，就像看着一个人渣。
“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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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说出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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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人渣。”
卡尔维继续说。
……这一次加了限定的目标，真的没法子再装作听不到了。
卡达尔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因为思考着应该怎样应对而消耗了大量时间，木已成舟地造成了最坏的一种应对方法：沉默。
那就沉默吧。
他侧过耳朵，看着四周流过的时空的碎片，眼神认真而细致，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卡尔维的话语，或者说不是他耳朵不行，而是卡尔维根本就没有说过那句话一样。
“你这个白痴蛮子人渣。”
卡尔维嘴上仍然不停。
……没完没了是吧？
卡达尔一转头，一甩眼，就像一只老虎突然跳了出来一样，带着一种山河破碎的气势，眼睛一瞪，脸一冷，瞬间好像周围的温度都骤然下降了不少。
轰隆一下。
卡尔维脑子瞬间空白了一刹，她被这一吓，那毒舌嘲讽的模样当即就破了功，整个人“哇呜”一声，登时没了主见，埋着脑袋像是受了惊的小猫一样往卡达尔身上靠了过来。
虽然这动作听起来有点可爱，但事实上可爱是因为一般来说是说做出了动作的人可爱。
是的，卡尔维不可爱。
——一个一米七八左右的大长腿御姐像个小孩一样哇呜一下，令人感到的当然不是可爱，而是……滑稽和错落，还有一种浓浓的弱智的感觉。
当然，其实也勉强说得上可爱啦。比如那两团肉什么的就最可爱无比了……
“哎……”
大概等了两三秒，卡达尔才叹了一口气，这一下充满遗憾，不是为了别的，就为了卡尔维轻轻疏离开来的身体。
在少女发怒之前，他抢先一步，两只手捏住她的脸蛋，两只眼睛对准她的眼睛。
于是一切凝固。
三秒后女人挣脱了双手。
“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能回想起来，你已经……”卡达尔像是触电一样转过了头，不去看卡尔维，随后又抬头看了看上空，斟酌了一下词汇，“失忆了。”
………………
…………
……
“总而言之，你还是人渣啊。”卡尔维摇了摇脑袋，那只手依然牵着卡达尔的衣角，就像一个腰部的挂件，虽然这挂件有点大，“为什么要离开那个地方呢？”
“因为我自由了。”
“自由？自由是什么？”
“自由就是……不必再为了某个使命而去做事情，不必再为了某个责任而去做事情，不必再为了某个人情而去做事情。就算那种事情我其实不怎么讨厌，但我讨厌那种为了别的什么东西活着的感觉。我想要，恩，为自己而活。”
“比如？你想要干什么事情呢？”
“暂时还没有想好。”卡达尔沉吟了一下，“不过……应该，我想，应该比之前要好吧？”
“应该？”女人的眼神斜斜看了过来，“好怀疑哦，不会到了几年之后哭着闹着要回来吧？”
“别说得我那么废物啦……好吧其实我想过这一点，不过反正她也不会拒绝我是吧。”卡达尔嘻嘻一笑，然后一愣，“你什么眼神？”
“果然是个人渣。”卡尔维翻了个白眼。“玩弄女人的感情，人渣。”
“……”
………………
…………
……
“对了，其实我知道的。”
“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离开她，因为你想要找个很厉害的家伙打架。你不想牵连她。”
“……”
“你不是说了吗？要为自己活着，要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我虽然是蛮子赛亚人，什么都不需要懂，但我知道你的感受。因为我们都是赛亚人，我们都是蛮子，我们都对很多东西不太懂。”卡尔维依然牵着他的衣角，然后她甜甜地笑了，“还想什么呢？干他娘的。”
从头到尾，她都牵着卡达尔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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