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生命的意义
找到你了。
找到谁了？
早在战斗一开始的时候，甚至是那之前，卡达尔就一直在找人，当然那算不算人也不一定。他的精神力宛如一道无形的大网罩了下来，慢慢浸润进城市的各个角落。大网由很轻也很紧的绳子编织成，打了不知道多少个结，慢慢勒进了那些高楼之间，最后绷紧。绳子很轻，所以再微小的气都能够触动它，绷得很紧，所以再微小的触动，都会一下子毫无损耗地传递到卡达尔的心中。
而这一场战斗，说不上惊天动地，也是世上少有。世上少有的意思，就是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能够看到它而不动容，一动容，心也同，于是气也动。
所以他找到了。
“我去找个朋友，续一下旧。”
卡达尔转过头，对着孙悟空说。不过这金发小子一脸专注地看着天空之上的战斗，也不知道听没有听。于是他叹了一口气，也不管那么多。随后只见其身影模糊了一下，就像是玻璃窗上被抹掉的雾气，一下子消失了。
这并不是高速移动，如果非要用身体，他总是需要泄露出一点气的，而这一点气虽然不多，但总是会令自己暴露在某些人的眼中。不可否认，就算是现在的自己，对上上面的几个家伙，可能隐藏的几个家伙，都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的，所以他很低调，选择了瞬间移动。
宇宙幽暗无限，万里虚无一片。
一颗巨大的、金属色的毫无生气的星球之上，一个人站在一处并不高的低矮山丘之上。这里没有大气，漆黑一片的星空暴露在他眼前，上面有无数的星辰星罗棋布密密麻麻，无限巨大的星球和无限广阔的星空形成了一副非常壮丽、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其恢宏大气的画面，相比之下，那些雄伟的山峰、连绵的山川都像一只只蚂蚁，所以这个人当然也就更像一只蚂蚁。
并且，还是一只毫无生气的蚂蚁。
毫无生气这四个字在大部分时候，是一种夸张的修辞，比如一个人沉默寡言失个恋，也能毫无生气，事实上他会呼吸会悲伤，脑子里面的情感可能比一般人更加炽烈。但是这里的毫无生气，是真正的一点生气都没有，即使还有一个人，这一个人的呼吸、思考，也都是一点温度都没有。
他的精神力感受到了很多东西，一场不错的战斗。
这是一个笑起来有阳光普照大地一般温暖的男人，只是他不笑。屁股处摇晃来摇晃去的尾巴在无声述说他的战斗民族的血统，可惜当心中想着“不错的战斗”这五个字的时候，这个男人并没有兴奋、并没有热血。他连一丝一毫冲上去战斗的想法都没有，那毫无意义，而他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这是一种堪称冷静的态度。
这和大部分的，或者说近乎百分之九十九的赛亚人天性相悖。或许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怪胎，或许是因为，在很多年前那一场夫妻的战斗中，随着名为巴达克的男人的胜利，他孩子的名字被确定为卡卡罗特的时候，母亲提议又废弃的名字——达列斯，就代表着一个应该违背一切古老天性的怪胎。
达列斯看向星空之上，看了许久，其实什么都看不到，这里距离太远，他所依赖只是精神力的感知。
这股感知是不会灯下黑的，所以在某个有点突兀的存在踏上比高星的大地之后，他就淡淡开口说道，“你来了。”
比高星之上没有传递声音的媒介，不过在他开口的一瞬间，之前没有的一切，都有了。比高星“分泌”了达列斯想要的东西，一团透明的气体开始从大地中涌了出来，它主要由78%的氮气和21%氧气组成。不是很多，但是足够笼罩住两个人，更何况他们需要的不是呼吸，而是用一种熟悉的方式对话。
卡达尔慢慢走到他的身后，意外地听到这句话，怔了怔才想到了真相，面容平静地开口道，“是啊，等我很久了。”
“我还以为你会认为我是失误泄露踪迹的蠢货，而你是追寻到了蛛丝马迹的聪明人。”达列斯有点意外，他原本想等着卡达尔自以为是的时候，告诉他那是自己故意的。虽然这依然没有意义，但是在这上面，他似乎又不怎么冷静了。
卡达尔有点不高兴了，“我没有把你当做蠢货，现在你却把我当做蠢货？”
达列斯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男子，无声笑了笑，“如果你真的不蠢，至少你不会这么轻松的来到我的比高星。在这里，我自信能够杀死很多人。”
这里的很多人，显然包括卡达尔。
他的态度很平静，和一年前截然不同。但是话语中的语气一样，他的笑也一样，虽然不再那么嚣张肆意，但是一点狂放的意味总是要从尖锐的犬齿中透露出来。
卡达尔沉默，看着面前的达列斯，很久之后，突然开口，“你又死了？”
这句话很没有道理，因为“又”是用在可以多次并且一定不是第一次进行的行为上的，但是“死”是一个人只能有一次的经历。当然，像是克林龟仙人之类的特殊情况，也能够经历两次，但卡达尔此时讲的显然不是那种意思。
达列斯终于笑出了声，呵呵两声笑，摇了摇头，然后他一字一字慢慢说，“你果然不蠢。”
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睛亮若明星，“虽然是同一个人，但也有的我比较蠢，比如接受不了这样高等的生存方式，选择自灭——这很简单，下一个接任的时候，改变一下性格设定就好。倒是你，居然能从我语气的改变，发现这一点……的确不蠢。”
这种平淡的语气，很难想象他说的人是自己。
又或者，他真的已经不算是一个人了？
卡达尔在心中叹息一声，看着达列斯平静的面容，转移话题道，“所以，既然我不是蠢货，那么为什么我要来这里呢？”
达列斯接下去道，“因为我们都很忌惮对方，害怕被人坐收渔翁之利。而我在这么一个无法战斗的情况下，却释放自己的气息，所以这是一种邀请，而你认为这个邀请值得自己冒险。”
卡达尔笑了起来，“所谓邀请，就是勾结而已。”
达列斯突然冷声道，“有些人的话是不是太多了一些，我并不是和每一个人都很熟。而且很多所谓的相熟，也并没有到达可以开玩笑的地步。”
卡达尔摇头失笑，“如果一个人看着另一个人哭鼻子长大，都不算是相熟，我就不知道什么才叫了。”
他说完这句话，身影就模糊了。下一刻三千八百八十九道金属的长枪刺穿他的身体或者说他身体的幻影，交叉成一堆钢铁的篝火。他的被刺穿的幻影还在微笑，有点嘲讽的微笑。随后慢慢消散。
达列斯眉头一挑，“啧……这就是，瞬间移动。”
这时候，有一个声音道，“他就是和弗利萨定下这个比赛的人？”
这个声音粗豪，粗犷，粗放，仿佛是把一切物质的雄浑霸道都给浓缩到了一起，然后塑造成了这么一个声音。
——这么一个人。
身高两米上下的壮硕大汉大步流星，宛如龙行虎跃，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行走，却一步比一步跨得远，明明之前还是千里之外，却仅仅数步就走到达列斯身边。
但见他肌肤蓝色，头戴黑色布巾，一头橘红长发，脸上还带着几道伤疤，浑身散发着一种凶猛无比的气势，目光看似平常，但是深邃之处却蕴含着无穷无尽的破坏欲望，看上去犹如一头下山猛虎，眼中只有厮杀。
这正是原作中愿意纵横四大银河，毁灭一切的恶党狂徒，波杰克。
他右手微微张开，停留在那一堆钢铁篝火之上，感受了一下。于是笑了笑，道，“不错，很有趣。”
达列斯面无表情地点头。他不得不承认，这很有趣。
其实卡达尔误会了很多，比如这一次并不是结盟或者勾结，而是利用，又比如他知道达列斯必然被比高星下了手脚，但全然没有想到，达列斯可能死很多次，有一次是被改变性格，但另外几次，完全可能是被人杀掉的。
这虽然证明不了卡达尔很蠢，但是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卡达尔并不聪明。
波杰克张狂一笑，只是一笑，就展露出一种庞然霸道的气势，宛如气吞山河，嚣张无比，也狂放无比，“别做出那死副样子。我不会干扰你的计划，甚至还会帮你料理弗利萨，而最后成功，龙珠也是你的。对你来说，这个交易并不吃亏。”
“正因为我不吃亏，所以我才疑惑。”达列斯问，“为什么要和我合作，有必要么……我觉得以你的实力，不可能找不到将我杀死的方法。”
“因为有趣。”波杰克不假思索，“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像你这种人了，我需要一些手下，也需要一些朋友。”
达列斯的眼神还有点莫名，于是波杰克接着说，“你看，这个世界是不是很寂静。”
他伸手一指，远方的星空无限遥远无限深邃，也的确无限的寂静。
达列斯不得不点头承认。
“这个世界这样寂静，那么生命的意义在于何处？”波杰克道，“所谓文明、所谓思考、所谓争斗……这些东西，无疑是在打破这种亘古的寂静，宇宙造就生命，又为何要让生命具有这种打破它的能力？这个世界，到底对我们抱着怎样的期待？我们生在这个世界，到底具有怎样的使命？”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灿灿生辉，一脸振奋地看向达列斯，“在我家乡，有一个智者，他认为在上古时代人们没有思考能力的时候，呈现出来的，应该就是世界所期望的，那就是它给予我们的命运。我翻看古籍，发现都是战争、战争、战争还有战争……无所谓手段，无所谓道理，杀人放火破坏毁灭。于是我懂了，对于这个‘天’来说，凡人的正义和道理苍白得无法言说，所以它所需要的不是秩序，它把生命造就出来，需要的是……混乱。”
————
晚上大概11点左右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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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场战斗，说不上惊天动地，也是世上少有。世上少有的意思，就是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能够看到它而不动容，一动容，心也同，于是气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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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巨大的、金属色的毫无生气的星球之上，一个人站在一处并不高的低矮山丘之上。这里没有大气，漆黑一片的星空暴露在他眼前，上面有无数的星辰星罗棋布密密麻麻，无限巨大的星球和无限广阔的星空形成了一副非常壮丽、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其恢宏大气的画面，相比之下，那些雄伟的山峰、连绵的山川都像一只只蚂蚁，所以这个人当然也就更像一只蚂蚁。
并且，还是一只毫无生气的蚂蚁。
毫无生气这四个字在大部分时候，是一种夸张的修辞，比如一个人沉默寡言失个恋，也能毫无生气，事实上他会呼吸会悲伤，脑子里面的情感可能比一般人更加炽烈。但是这里的毫无生气，是真正的一点生气都没有，即使还有一个人，这一个人的呼吸、思考，也都是一点温度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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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达尔慢慢走到他的身后，意外地听到这句话，怔了怔才想到了真相，面容平静地开口道，“是啊，等我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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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达尔有点不高兴了，“我没有把你当做蠢货，现在你却把我当做蠢货？”
达列斯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男子，无声笑了笑，“如果你真的不蠢，至少你不会这么轻松的来到我的比高星。在这里，我自信能够杀死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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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态度很平静，和一年前截然不同。但是话语中的语气一样，他的笑也一样，虽然不再那么嚣张肆意，但是一点狂放的意味总是要从尖锐的犬齿中透露出来。
卡达尔沉默，看着面前的达列斯，很久之后，突然开口，“你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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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虽然证明不了卡达尔很蠢，但是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卡达尔并不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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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我不吃亏，所以我才疑惑。”达列斯问，“为什么要和我合作，有必要么……我觉得以你的实力，不可能找不到将我杀死的方法。”
“因为有趣。”波杰克不假思索，“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像你这种人了，我需要一些手下，也需要一些朋友。”
达列斯的眼神还有点莫名，于是波杰克接着说，“你看，这个世界是不是很寂静。”
他伸手一指，远方的星空无限遥远无限深邃，也的确无限的寂静。
达列斯不得不点头承认。
“这个世界这样寂静，那么生命的意义在于何处？”波杰克道，“所谓文明、所谓思考、所谓争斗……这些东西，无疑是在打破这种亘古的寂静，宇宙造就生命，又为何要让生命具有这种打破它的能力？这个世界，到底对我们抱着怎样的期待？我们生在这个世界，到底具有怎样的使命？”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灿灿生辉，一脸振奋地看向达列斯，“在我家乡，有一个智者，他认为在上古时代人们没有思考能力的时候，呈现出来的，应该就是世界所期望的，那就是它给予我们的命运。我翻看古籍，发现都是战争、战争、战争还有战争……无所谓手段，无所谓道理，杀人放火破坏毁灭。于是我懂了，对于这个‘天’来说，凡人的正义和道理苍白得无法言说，所以它所需要的不是秩序，它把生命造就出来，需要的是……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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