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结发为夫妻_嫁给暴君后躺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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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结发为夫妻

  “还有赵擎的去向,尽快摸清楚。”夜寒川再次派出一支兵马。

  北越那些将领他心中有数,赵熙柔手下就算有得用的也不足为惧,唯有赵擎,还算个能匹敌的对手。

  第一缕日光划破天际,夜寒川将后续的安排做完,目光落向营帐角落那个小小的凳子。

  懊恼的捏了捏额角,他竟没注意到静姝是何时离开的。

  想过去看看她,军报再来。

  赵擎第一时间撤兵遁走,赵熙柔部下接管城防。

  眼下两军换防,赵熙柔刚刚掌控北越,正是出兵的好时机。

  夜寒川断然下令:

  每人带足三日口粮,全军立即出发,突袭北越。

  晨曦之下,整个军营都动了起来。

  他一身甲胄自帐中走出,对面,静姝撩开营帐帘子。

  隔着不远的距离,两人目光相对。

  她面容恬淡,目光沉静温柔,光照在她脸上,充盈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夜寒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沉声喝道:“出发!”

  全军已经集合完毕,沉默而肃杀。

  静姝喊住夜寒川。

  后者勒住马头,自马背上回身而望。

  “若遇女将,万不可掉以轻心!”

  北越怎么会出现女将?

  夜寒川心下狐疑,然而现在已是箭在弦上,由不得他深究,只得点了点头,对她道:“保重。”

  骏马长嘶一声,疾驰而去。

  黑压压的军队直奔北方,留下的营帐依旧耸立着,只是十室九空。

  剩下的部队按照原定速度,押送粮草赶赴寒鸦谷。

  静姝跟随粮草队伍走了一个上午,午时带着陆达脱离了队伍,直奔北境战场而去。

  战争的事她记得不多,前世夜寒川覆灭北越也大多是些光辉事迹。她只隐约记得,最大的一个亏,是栽在了一个女将手里。

  临行前那一句话夜寒川不见得会放在心上,她还是跟去看看安心。

  两人两马总比大部队走的快些,她和陆达即便出发晚了,却是和夜寒川同时抵达的寒鸦谷。

  谷口之外三十里,就是北越的关城。

  静姝赶到时,夜寒川已经率军发起了冲锋。

  此时,距北越军队抵达关城才过去了一个黑夜。

  厮杀声震天,静姝站在寒鸦谷高处,绣着夜字的黑旗都是一个模糊的方块,更别说在一片人潮中找到夜寒川的身影。

  拢共两三个时辰光景,悠扬的号角声在对面响起。

  “胜了!”

  “胜了!”

  “不愧是咱们夜将军!”

  “瞎说,现在是威远侯!”

  欢呼声四起。

  静姝松了口气,嘴角不自觉地勾起笑容来。

  陆达一直护卫在她身侧,见状道:“侯爷用兵如神,拿下关城之后,您也好过去歇一歇。”

  “嗯。”静姝随口应了一声,努力控制住发虚的脚步。

  马背上颠簸一昼夜,她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尤其是受过伤的肩膀,更是酸疼的厉害。

  只是歇下之前,她还想见见夜寒川。

  占领城池之后还有一摊子事要安排,夜寒川见到静姝的时候嘴里还在说着命令,人却呈现出一种呆滞的状态。

  军中高层这一路走来多多少少都知道两人之间的事,挤眉弄眼心照不宣的退到一边。

  “乐傻了?”静姝笑问。

  夜寒川点点头。

  按照粮草队伍的速度,她还有一天半的时间才能到这。

  “首战告捷,恭喜。”静姝真诚道。

  旁边有人乐呵呵的插嘴,“对面是个女娃,没打多久就弃城跑啦!我看北越是真没人了,派个女的迎战。”

  他身边的人用胳膊肘戳了戳他,他才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殿下,我没看不起女人,就是……就是……”

  静姝没在意,摆了摆手,“别小看对方,赵熙柔刚坐上王位就敢用她,一定有过人之处。”

  众人没做声,但神情间全是不以为意,只是碍着静姝长公主的身份才没反驳。

  “你们先去吧,把城内事宜安顿好。”夜寒川打发走他们,又对静姝道:“一路赶过来,我带你去歇歇吧。”

  静姝确实有些撑不住,随着疲惫和疼痛而来的,还有一种无力的眩晕感。

  眼前一阵阵发黑,她撑着道:“提防她的陷阱。”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夜寒川不禁疑惑道。

  战事开始前她就知道对方有个女将,还一遍遍嘱咐他提防。

  静姝没回答他,身子一歪,晕了过去。

  夜寒川胆战心惊的扶住,确定她只是太累了之后才放下心。

  将静姝安顿在他院子旁边,夜寒川又去安排后续的作战计划。

  出于谨慎考虑,后续交锋他试探了几次,对方虽然懂些兵法,但表现只能算是平庸。

  日夜骚扰了对方四五次,麾下将士对这种小打小闹十分不满,坚持要发力再下一城。

  而等夜寒川想同静姝问个究竟的时候,她又变成了痴傻的样子。

  正躺在床上来回翻滚,吵着说肩膀疼。

  “我照顾她吧。”夜寒川对陆达道。

  陆达如蒙大赦,锦如和秋月还没来,他一个侍卫,总不好近殿下的身。

  夜寒川洗了两遍澡,换上干净的衣服,确定身上没有一点血腥味才靠近她。

  “这里痛吗?”他修长略有薄茧的手指按上她的肩膀。

  静姝眼泪汪汪的点头。

  夜寒川活动了几下她的胳膊,顺着经络一点点按下来。

  静姝开始哼唧了几声,而后就赖在他怀里,十分不讲理的说:“除了我,你以后都不许给别人按。”

  时光好像一下了倒回了很久以前,威远侯府的夜里,她也是这样说。

  夜寒川感到有点好笑,有意逗她道:“理由呢?”

  静姝支起身子,理所当然道:“因为你是我相公啊,只能对我一个人好。”

  “好,我答应你。”夜寒川把她重新按回去。

  脑子里却想到了那天晚上她撞见茯苓的事,战报来的时机太巧,他一直忙到了现在,都还没来得及和她解释。

  算来她上次清醒,他在整理行囊准备出兵,这次清醒,他昼夜奔袭来攻城,都没有好好陪过她。

  由着她半靠在身上,夜寒川缓缓道:“上次,茯苓给我送汤,我拒绝了她,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静姝一直缠着头发的手指顿了顿,柔软的黑发一圈圈从手指上松下来,她迷惑的问:“茯苓,是之前照顾我的姑娘吗?我怎么不记得?”

  她挠了挠头,试图在脑海中寻找这件事的蛛丝马迹。

  “不记得也罢。”夜寒川把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我只对你一个人好,也只让你一个人对我好,夫人。”

  静姝听了很高兴,尽管她想笑的矜持些,到底没藏住四颗小白牙。

  夜寒川把她哄睡了,打算起身离开。

  身子直起到一半,两绺头发难舍难分的纠缠在一起。

  一头是他的发尾,一头是静姝的发尾。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头发绑在一起了。

  夜寒川少时在北越生活艰难,逃出来之后没多久就去了北境从军,读的也大多都是兵书。

  唯一和文学沾边的,就是阿娘见缝插针口授的一些文章诗句。

  而在他所知道的为数不多的文人词句中,有一句清晰地跃进了脑海。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他小心地取下一绺头发,和她的缠绕在一起。

  太阳落山,对面城池中冒出缕缕炊烟时,夜寒川率军出击。

  午夜之时结束战斗,大周再下一城。

  而他分出去的兵马也同时占领了周边的小城镇,把两国的边境线往北推了五十余里。

  之后再拿下一座城,就到了天尽关。

  那个一直屹立不倒的,保护着北越人绵延不绝得雄关。

  夜寒川站在城楼上,可以清晰地看见天尽关的形状。

  它矗立在黑夜里,比夜色更黑,像一只随时能露出獠牙的远古巨兽。

  数十年来,不知有多少大周士兵倒在了天尽关前,再难寸进。

  参与战争的部下正脱下染血的铠甲,凑在一堆胡侃,言谈间对北越这位女将颇为轻视,对静姝的提醒不以为然。

  夜寒川没打断他们,连他自己也认为对方没什么本事。

  牢牢地控制住了眼下的战线,夜寒川把静姝接了过来。

  另一边,他前些日子派出去的一队骑兵也有了回信。

  谢承运打起清君侧的旗号,声称皇帝生病是太子和长公主所害,姐弟俩沆瀣一气,为了就是夺取朝政大权。并且,长公主残暴无德,滥杀大臣之子,太子一味包庇,自己为求公道被两人陷害沦落至此。

  总之檄文里的静姝和谢承宣十恶不赦,他自己光明伟岸。

  这篇檄文顺着小路飘向大周的过程中,被夜寒川早早留下的人马按住,然后烟消云散。

  夜寒川没打算对谢承运动手。

  他和赵熙柔唇亡齿寒,只要北越这边始终面临压力,就足以牵制他。

  关键是,赵擎一直下落不明。

  这位以悍勇著称的北越王,铁了心当起耗子,倒是真不好找。

  在城中住下的第二日,锦如风尘仆仆的赶到。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秋月和茯苓呢?”静姝抓着锦如的肩膀,伸着脖子使劲往后看。

  锦如扶着她坐下,解释道:“秋月送茯苓姑娘回家去了,约莫再有几日才能到。”

  “那好吧。”静姝很是失落。

  秋月没过来,夜寒川只能把卫遥打发来照看静姝的身体。

  得知茯苓离开之后,卫遥的脸色说不上好,对待静姝的病情也不怎么上心。

  静姝察觉到他隐隐的敌意,最初笑脸相迎一次之后就变着法的找他麻烦。

  每次卫遥过来都要被她折腾一通。

  药箱里从最开始的瓜子皮变成了蚂蚁和甲壳虫。

  卫遥铁青着脸把药箱啪的一声撂在夜寒川跟前,“我照顾不了她!”

  绷带卷里,一只甲虫探出黑亮黑亮的头。

  “你惹到她了?”

  静姝痴傻的时候虽然活泼了些,但礼仪和教养都刻在了骨子里,当做不出这样的事。

  “我怎么知道?”卫遥没好气的说。

  夜寒川把他药箱中的虫子弄出去,碾死,道:“我去看看。”

  静姝正在屋子里和锦如叽叽咕咕的笑,见夜寒川来了瞬间敛起神色,可不断摩挲着袖子边的手出卖了她。

  “为什么往药箱里丢虫子?”夜寒川问。

  锦如欲替静姝辩解,刚说了几个字,就见她家公主梗着脖子道:“我不喜欢他!”

  锦如:“……”

  夜寒川:“……”

  这理由,没法反驳。

  锦如福了福身,低声道:“是奴婢的错,茯苓姑娘告诉奴婢,是卫遥劝她接近您的,奴婢和殿下说了。”

  夜寒川闻言皱了皱眉。

  卫遥最清楚他的病,怎么还会做这种事?

  静姝嘴撅的几乎能挂上一个油灯。

  夜寒川摆了摆手,锦如会意退出去。

  身后的门关上,夜寒川握住静姝的手,“是我的错,但卫遥要看顾你的病情,别再使小性子了,嗯?”

  静姝把手抽出来,“不是因为这一件事,他明摆着不待见我,既然不待见我就别往我……往本公主跟前凑!”

  她说到半途想起自己的身份,自以为十分有气势的一甩袖子。

  “本公主长这么大,还没看过谁的脸色!哼!”

  她高高的仰起头,而后顿了顿,似乎有些心虚,下巴微微收了点,补上一句,“除了上课的夫子。”

  夜寒川沉默下来。

  卫遥不喜欢静姝他清楚,但静姝一直没说过什么,他也就以为卫遥在她跟前收敛了。

  “下次他过来的时候我陪着你可好,秋月也快回来了,你再忍他几回。”夜寒川和她打商量。

  静姝抱胸不理他。

  “夫人?”

  静姝嘴角动了动,瞥了他一眼又迅速收回来。

  她清了清嗓子,道:“本公主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多谢夫人。”夜寒川环抱住她,话音里盛了笑意。

  静姝转过身来,轻哼了一声。

  两人缠绵了一会,夜寒川整理好两人的衣服,在床边静静地抱着她。

  静姝靠在他怀里,抱着他的胳膊研究他袖口的暗纹。

  “夜寒川,有人说,你会伤害我的家人,是真的吗?”

  锦如过来就给她看了锦囊,她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回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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