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最美好的微笑_等不到天亮等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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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最美好的微笑

  周五下午的课程被取消了,全校大扫除。

  川夏负责走廊宣传栏的玻璃和镜框,正擦着,安靖噔噔噔跑来,一边甩着手一边叫着:“不好了不好了!”

  “不要甩啦,你不是洗拖布的?一手黑水。”

  “你还这么镇定!你家顾阳在操场上勾引小姑娘呢!”安靖跺着脚,“快去看快去看。”

  “不会吧!”擦门框的程泽宇立刻从垫脚的桌子上跳下来,“借他十个胆子!”

  “去看,去看就知道了嘛。”安靖不由分说,拉住二人飞跑到操场上。

  顾阳正单膝蹲在一株大榆树下,看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儿蹦来蹦去。

  “化学老师开周末例会去了,非抓着我给她带孩子。”顾阳无奈地笑笑,“本来张杰是化学科代表,可小虎虎一看到他就跑。”

  “那当然,别看人家年纪小,也分得清帅哥和野兽的。”安靖捉弄地看着张杰,嘻嘻一笑。他扬着大扫帚就追过来。

  小虎虎提着一只小篮子,里面有一包虾条。顾阳伸手就拿了一根。

  “喂,你怎么吃人家小孩子的东西?”川夏说。

  “她请我吃的,对吧,虎虎。”顾阳又指指川夏,“去,也请大姐姐吃一根,她嘴最馋了。”

  一群球队的人大汗淋漓地走到树下乘凉,有人问:“顾阳,是你家姑娘么?”

  “看仔细了,哪儿像我啊?”顾阳喊回去,抬头瞟了瞟川夏,小声嘀咕,“莫非像你?”

  川夏又好气又好笑,脸一下热起来,嗔道,“你在这儿疯吧,我还要回去擦玻璃。”

  “你把下面那一层擦了吧,上面够不到的留给我。”顾阳说。

  “咳,原来是个幼儿园小姑娘。”程泽宇埋怨说,“安靖你太能咋呼了。”

  “多温馨啊!你们不觉得吗?”安靖促狭地笑,“尤其是川夏也站在旁边的时候。”

  川夏伸手去揪她的耳朵,“我有那么老么!”

  “你看,川夏现在都比原来贫嘴了。”程泽宇说,“近墨者黑。”

  “想想看,如果你们两个有一个小宝宝,肯定比小虎虎可爱多了。”安靖在胸前合手,一脸憧憬,“你就从来没想过,以后有一个家,有一个小baby?”

  “你脑子进水了吧。”川夏佯怒,脸颊微热。回头看去,正午的阳光投射一地斑驳树影,顾阳大大咧咧蹲在喷泉边,小虎虎拿起砖头向水中砸去,他就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夸张地一抱头。他倒更像一个大孩子呢。

  绿叶沙沙响着,呼吸间有着植物清香的气息,带着初夏的温暖。这芬芳的午后,川夏莫名惆怅起来,低低地叹了一声气。

  “未来太遥远了。”她说。

  “只说让你想象一下嘛!莫非你这么急着实现?”安靖满脸坏笑。

  “对,我想起今天的电视报上有心理测验!”程泽宇叫着,“测试你对婚姻的态度哦,快,我们回去看!”

  “透过爱情看婚姻的态度,请选择,你心中最浪漫的爱情是:A、一见钟情,难舍难离;B、锲而不舍,八年抗战;C、天涯海角,誓死相随;D、两地相思,忠贞不二。”程泽宇念完,催促道,“来来,说说你们都选什么。”

  “浪漫啊,当然是A咯!”安靖说,“川夏应该选B吧,如果你们研究生毕业后结婚,从现在算起正好是八年噢。”

  “选A的话,你可以容忍自己的一半偷偷想着别人,你的婚姻单纯而无束缚,只要名义上的夫妻,你会对他十分宽容。”程泽宇念。

  “咦,什么什么啊?我老公敢出轨我就劈了他,让我爹毙了他!”安靖的老爸是某个企业的老板,可以说A市食品加工厂的大佬了。

  “选B呢,你绝对是爱情之上的拥护者,但你的婚姻观却很危险,因为当彼此爱情冷却后,你无法理智面对实际的生活,所以会不断寻找心灵上的慰藉,这也是造成你婚姻失败的隐忧。”

  “哇,柏拉图式的出轨。”安靖忧心忡忡,“女人,精神出轨比身体出轨更可怕。”

  “是啊是啊,可是我又没选B。”川夏想了想,“D吧。”

  “你惧怕婚姻,并不是你厌恶束缚,而是你无法信任婚姻关系真有若干保障。你充满了不安的情绪,害怕受伤,你的婚姻观倾向偏激,人格上有部分缺陷并未填满。”程泽宇把报纸一丢,“胡说,怎么看都不像你。你有不安情绪?我看你就差把幸福两个字刻到脑门儿上了。”

  川夏苦笑。看来,如果谁把两地相思当作浪漫,就是人格有部分缺陷。怎样的爱情最浪漫?赵咏华唱得好: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她一下午都很迷糊,扫除后众人嚷着去打球,她只是摆摆手,趴在桌子上懒懒地看窗外的蓝天白云。如果可以,真想什么都不去思考。

  顾阳问安靖:“川夏怎么了?不舒服吗?”

  “你为什么不自己问?”安靖奇道。

  “她总不会是吃多了,胃疼吧。”顾阳敲敲桌子,“你去看看,那不是你好姐妹么?。”

  “你居然命令我?那不是你女朋友么?”安靖嘿嘿地笑。

  “我怕她不是胃疼!”顾阳不知如何开口,“有些事情,你知道的,男生不能去问,对吧?”

  安靖笑着走到川夏身边,蹲下来拍拍她,把两个人对话重复了一遍,又说:“看他多关心你!回头,看,我同桌害羞了。”

  程泽宇和孙飞过来拽着章远,“打球去打球去,五班那几个小子不服,要和咱们挑一场!”

  “谁不服?”

  “高飞!总想和你单挑的那个。”

  “噢,打球特别野蛮,还总勾手的那个吧!”顾阳站起来,比划着勾手的姿势,“去就去,谁怕谁!”他脱下衬衫,在白Tshirt外套上球服,又从书桌里掏出黑色的耐克护腕来。

  川夏枕着交叠的胳膊,侧头望着他,挺拔的男孩子,永远朝气蓬勃活力四射,但比起高一的时候棱角更分明、肩膀似乎也宽了一些。

  一刻也不想离开,每一天都希望在他身边,一起长大,一起变老。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不想错过。

  “你没事儿吧?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家?”出教室前,顾阳走过来探寻地问。

  “很好,就是有点困。”她倦倦地笑,“我等你好了。”

  “那你别出去了,太阳挺毒的,在这儿眯一会儿吧。”顾阳托起篮球,食指转着,“看,厉害吧!”

  “是是,你是高手。”川夏吐吐舌头。

  风吹进教室,书本哗啦啦地响,谁的演算纸飞起来,飘了一地。纷繁的白色纸片后,顾阳的背影只窄窄一线,身形隐在光晕中。那时的少年都有种莫名的勇敢,从不怕时空的分离会疏远感情,他们还都可以坚定地唱着:“心若知道灵犀的方向,不怕相爱的人分两端。”

  十七岁的川夏,只怕不能每天见到他,如此而已。

  如果不是父母那一段说不上来的婚姻,自己或许会相信爱情,一个被伤害过的心,还能重组吗?

  顾阳在自己这里到底算什么,自己也不清楚。

  一味的接受他的温柔,可是为什么好害怕会陷进去。

  如果有一天对他的好不在那么抗拒,自己也许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接受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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