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妖邪公审(下)_我在古代开妇产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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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妖邪公审(下)

  石涧老脸实在挂不住:“刀氏妖邪不止这一个证据,莫大人,您为何不看完纸页再问?”

  莫石坚拿起梅妍写画俱全的查验文书:“石老先生,您的意思是,堂堂清远县衙的查验稳婆,如此详实的查验文书,还抵不过你那儿三年前的俞婆口述?”

  “本官倒想问一下,俞婆三年前发现,身为查验稳婆的她,为何当时不上告?反而跑到你那儿去说?平日最瞧不起贱民的石老先生,还信以为真,命人画下图文,留到三年后的今日来做为呈堂证供?”

  “石老先生,您莫非是未卜先知的神算子?手眼通天么?”

  台下的百姓们又一次炸了锅,议论纷纷,说得还特别难听,乡绅富户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本以为石涧出马一定胜券在握,现在看起来可能会阴沟里翻船。

  石涧怎么也没想到,平日见到都礼让有嘉的莫石坚,会在公堂之上让自己下不了台,一时之间错愕,但又很快回过神来:

  “莫大人,就算胡郎中同意那是血脉瘀积征,那刀氏手指上手背上各处突起的鲜红刀疤又该如何解释?”

  莫石坚捏着厚厚的查验文书,心里感慨有梅妍这样聪慧务实的查验稳婆,运气真的太好了,这样想着,又抽出一张纸页:“雷捕头,将这张示众。”

  雷捕头又举着查验文书绕着高台走了一圈,梅妍把刀氏双手上所有的伤疤都画了下来,又在图旁标注,听到百姓们一阵阵地赞叹,对梅妍又多了几分佩服。

  真的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百姓里也有识字的,一边看一边读出声:“刀氏属瘢痕体质,伤疤会异常增生,属于特殊体质,应该尽理避免受伤。”

  石涧冷冷一笑:“胡老头,老夫饱读诗书,医书也看了不少,没有哪本书上记录这什么瘢痕体质,也没有血脉瘀积征。非亲非故的,你还把宅子给稳婆梅氏居住,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百姓们一阵哗然。

  “秋草巷在翻建,稳婆梅氏这几日实在无处安身,老夫那套屋子,借住的人没有五十,也有三十。”胡郎中瞧不上石涧的原因就在这里,“石老头,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年纪一大把还隔三岔五纳小妾啊?”

  “年纪都够当人家祖父,曾祖父了,你个老不羞的!”

  台下百姓们先是哄堂大笑,议论的声浪一阵高过一阵。

  梅妍本以为胡郎中在公堂上语速能快一点,万万没想到,还是那个熟悉的闪电,只不过这位老闪电肺活量惊人,可以慢悠悠说这么多话。

  “你……”石涧自诩风雅之士,被胡郎中这通抢白,再被百姓们指指点点,只觉得自己正在烤架上,翻来覆去尽是煎熬。

  “胡老头,说一千道一万,拿不出证据来,不然你就是与稳婆梅氏颠倒黑白!”

  胡郎中看向梅妍。

  梅妍皮笑肉不笑:“证据是吗?就像之前一样,随机寻找就是了。”

  莫石坚见梅妍胸有成竹,安慰道:“稳婆梅氏,但说无妨。”

  “梅小稳婆,你说,我们这就去找!”雷捕头大声问。

  梅妍清了清嗓子:“血脉瘀积的原由很简单,水往低处流,人血也是如此。”当然,下肢大隐静脉没有静脉瓣是关键,但又不能在人前说得太详细。

  “厨娘刀氏做鱼脍,从早站到晚。所以,负重奔波的挑工、久站持重的男女,都会出现。”

  “其实不用找,每日巡逻的差役们,几乎人人都有。”

  雷捕头和差役们站成一排背对台下,掀起裤腿,果然每个人都有,轻重程度不同而已。

  石涧的脸色精彩极了,这……

  台下百姓们爆出一阵阵刺耳至极的笑声:

  “哎哟,我的腿也有啊!”

  “我也是!”

  “哎哟喂,难不成我们都是妖邪?!”

  “我好害怕呀……”

  莫石坚一拍惊堂木:“稳婆梅氏,刀氏疤痕又如何解释?”

  梅妍更加镇定:“回莫大人话,谁从小到大没受过伤呢?台下百姓这么多,随便找找都会有的。”

  雷捕头立刻带着差役们奔到台下,在围观的百姓中翻找一阵,果然找出五六人也是如此。

  梅妍打算将科普小知识进行到底:“厨娘刀氏如此,她的父母长辈中肯定也有这样的,这不是病。就像有的人天生不怕苦味,有人天生能扛住疼痛,有些生来就眼睛大……只是人与人不同而已。”

  石涧的嗓子陡然高尖起来:“那厨娘刀氏吸取自己腹中孩儿补身一事,又该如何解释?”

  莫石坚觉得火候到了,一拍惊堂木:“俞记茶肆掌柜俞长顺夫妇、说书人吴瓜、观涛楼掌柜王财四人,你们谁亲眼见到了?就敢编造此等令人惊悚的流言出来?”

  四人吓得纷纷跪倒,没一个敢说话,因为没人见到。

  石涧捋着胡须,语重心长:“空穴来风,必有原由。”

  梅妍不屑地笑了。

  “稳婆梅氏,你敢蔑视公堂?!”石涧终于抓到梅妍的错处,兴奋的嗓音都变了。

  梅妍望着刀氏强忍的泪水,强行压抑的愤懑神情,大声问:“石老先生,佛曰,三千大世界,三千小世界,这世间有许多我们不知道不了解的事情,但妖邪是什么?”

  “妖邪是潜藏在人群里的精魅,他们来无影去无踪,无处可寻,无人得见,他们食人魂魄增长自己的修为,他们漠视人命,随意摧残……这些才是妖邪本质。”

  “若刀氏能做吸取自己骨肉滋养的事情,还做得毫无痕迹,有这样的手段,为何还要起早贪黑做厨娘?夏日后厨炎热如火炉,汗流浃背地要中暑;冬日冰寒无比,满手冻疮,这中间的苦楚,有几个能熬得住?”

  “做鱼脍的刀有多沉多锋利,刀氏手上的老茧知道,那一条条伤痕知道。为什么,为自己的女儿多添一点嫁妆,为父母公婆多买一件新衣裳,为给自己的家人带来更好的生活。”

  “她若真是妖邪,对乡绅富户们略施手段,金银财宝要多少有多少?开口念咒,什么样的豪门大宅没有?何必忍受十月怀胎的辛苦?何必过得如此艰辛?!”

  高台上下安静得可怕,每个人经由梅妍的话想到了自己,是啊,每日辛苦奔忙的滋味儿只有自己最清楚,想明白的人纷纷看向石涧,眼神各异,鄙视的占了绝大多数,还石老先生?呸!

  莫石坚接过师爷的呈堂证供,一拍惊堂木:“今日判决如下,厨娘刀氏只是寻常百姓,并非妖邪,诬告案成立。”

  刀氏怔怔地望着梅妍,强忍许久的眼泪,映着布满血丝的眼睛,仿佛带血,一颗又一颗滚落,点点滴滴在衣襟上。

  跪在高台上的四人,即使背对,也能感觉到愤怒炽烈的视线烧灼,四个人互相看了不知道多少次,没人先开口,因为没人敢,但也不敢互相推捼。

  莫石坚朗声问道:“观涛楼掌柜王财,你为何造这样的谣言?”

  王财是四个人里看起来最镇定的,清了清嗓子:“启禀莫大人,聚在一起闲聊而已,随便说说何必当真?”

  “清远县里每天家长里短,东说西听,不知道要说多少人,又有多少人被说?也没见谁这样当真,还告上县衙的。女人啊,头发长见识短,小家子气罢了。”

  正在这时,梅妍眼角余光一闪,直接拦住突然动手的厨娘刀氏:“动他们会脏了你的手,不值得!”

  “啊!!!”刀氏愤懑地大叫试图挣脱梅妍,本身是个讷口的人,实心眼的只能做厨娘,平日与人争执根本无法反驳,只会在惹急的时候动手,此时此刻恨不得借梅妍的嘴巴来用,她好恨呐!好恨啊!

  梅妍差点被刀氏推开,幸好雷捕头动作够快给拦住了。

  刀氏满眼期盼地望着梅妍,一直掉眼泪,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梅妍见过无数的眼神,这样殷勤盼望又愤怒的眼神,却是第一次见,但是没听刘莲说她是个哑巴呀,为何不说话呢?

  莫石坚也有些纳闷,升堂时还能说话,怎么现在这关头一个字都不说,大喊大叫的成何体统?

  梅妍忽然开口问:“厨娘刀氏,你是不是嗓子肿痛没法说话了?”

  刀氏拼命点头。

  胡郎中走到刀氏面前,示意她张嘴,看了以后倒吸一口凉气:“你这孩子,如此严重的口舌炎火,为何不到医馆来瞧?”

  梅妍赶紧过去看,刀氏的咽扁桃体发炎到三度肿胀,扁桃体上还有脓性渗液,一摸她的额头,烫得惊人,转身向莫石坚禀报:“莫大人,刀氏大约因为官司着急上火,病来如山倒还在强撑……”

  正在这时,绿柳居老板娘摇曳生姿地上台,向莫石坚行礼:“莫大人,民女身为绿柳居掌柜的,又是刀氏的东家,对她颇有了解。”

  “她性情刚烈,这种情况是不会离开去诊病的,不如,由民女代为说话。”

  石涧冷哼一声:“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竟然还有代人言语的?”

  绿柳居老板娘摇着团扇:“石老先生,您是清远数一数二的乡绅了,却对我绿柳居里的一名厨娘厉声指责,以大欺小的这么明显?当我们都是瞎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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