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熊孩子窝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媒婆们面面相觑。
梅婆婆惊讶至极。
王媒婆最是圆融，率先开口：“梅小稳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梅妍浅浅笑：“我穷没嫁妆；不管我嫁不嫁，都要照顾梅婆婆一日三餐和生活起居。”
王媒婆绞着手里的汗巾，叹口气：“梅小稳婆，婶子省得你的意思了，会去告诉男儿家的，走了啊。”
“行吧，”李媒婆也点头，“我会去说的。”
十分钟以后，媒婆们走得干干净净。
梅婆婆望着梅妍，简直不敢相信：“你这个孩子，好不容易脱了贱籍，有媒婆愿意上门了。你刚才那一番话说出去，谁家会愿意娶你？”
梅妍嘿嘿：“我就没准备嫁人啊。”
梅婆婆被噎得双手直哆嗦：“你这孩子，怎么能为了我这把老骨头耽搁一辈子呢？”
梅妍不以为然：“婆婆，如果有人愿意与我共度一生，又何必在乎多照顾一个人？我这是宁缺勿滥，顺便一劳永逸。”
梅婆婆不停地微微摇头，望着梅妍几次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又咽下，最后化成一声叹息。
梅妍毫不在意，顺带撒娇：“婆婆，看，绿柳居新出的试吃糕点，快尝尝。”
梅婆婆对着梅妍明亮的笑脸，真是一点气都生不出来，尝了苹果形和核桃形的面果，惊讶了好半晌。
梅妍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婆婆，没想到吧，绿柳居的胖大厨看起来年龄不大，面点技艺这么高超，我拿到手还以为是真的呢。”
梅婆婆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梅妍四下张望：“婆婆，莲姐姐去哪儿了？”
梅婆婆摇着蒲扇解释：“陶当家修葺秋草巷早出晚归，桂儿一个人忙里忙外吃不消，又把莲姑娘请去帮忙，先做到她阿娘出了月子再说。”
梅妍听着也高兴：“那莲姐姐忙得可开心了。”
“莲姑娘最近在清远的名声比以前好了许多，尤其是陶家柴家对她赞不绝口，因着你的关系，预约你接生的几家也想请她搭把手。”
“这样也挺好，你俩相互帮衬着，都能做出各自的好名声。”梅婆婆很欣慰。
“哎呀，”梅妍一拍手，“预约接生的几家，我还没上门检查过，啊，婆婆，把她们的地址给我。”
梅婆婆拿起粗草纸订的册子：“现在预约接生的共有八个，七月一个，八月有三个，九月十月各两个，都不急。”
“那我先去看七月临盆的那个……”梅妍还是不放心。
梅婆婆伸手拦人：“妍儿，你先去育幼堂瞧一眼，我们拿人家手短，住着胡郎中的房子，总要做些事情。”
这种情形下面，梅妍就算知道育幼堂是个大坑，也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看一眼：“婆婆，你住在这儿几日，有没有去过育幼堂？”
梅婆婆活动腿脚的时候，走到育幼堂附近远远看过几眼，里面的情形让人一言难尽。
梅妍没有错过梅婆婆细微的表情变化，心里有了一点底，背上包，骑了小红马，径直穿过大片绿意茂盛的农田，驰过很长的林荫道，最后停在似庙非庙的半旧建筑前。
“育幼堂”三个绿色大字绘在灰墙上，破旧的大门虚掩着，栽在院内参天大树的枝叶伸出灰墙，隐约可以听到孩童的嬉闹声，以及尖细的叫骂声。
梅妍翻身下马，刚在一棵树上系好缰绳，“咚”一声，小石头不偏不倚地落在她刚抬起的脚边，迅速抬头，就看到一个脏兮兮的小脸扮成鬼脸咯咯笑着缩回茂密的枝叶里。
还没进门就遇上一个熊孩子，换成谁的心情都好不到哪里去，梅妍皱起眉头，抽出包袱里的纸伞撑开，用伞尖顶开门，迅速后退。
“砰！哗啦啦！”木桶落地和四溅的水声，伴着浓重的骚臭味儿，冲出大门。
“啊哈哈哈……”一阵嚣张肆意的哄笑声从门内传出来。
梅妍捂住口鼻，又后退几步，事实再清楚不过，育幼堂有一群熊孩子，有的负责爬树放哨，有的用“农家肥”无差别攻击每个进门的人。
紧接着从门内冲出一个浑身湿透的婆子，破口大骂：“你们这群有娘养没爹教的小畜牲！一天天地尽想着害人！”
梅妍瞬间完成收伞躲到大树后面一系列动作。
婆子的怒骂变成歇斯底里的尖叫：“我今天穿的是新衣服啊！要去人家吃席的新衣服！”
熊孩子们的哄笑更大声更响亮，还伴着得意的跺脚声。
婆子怒骂着走出来，边骂边回头：“你们这帮没良心的兔崽子！要不是胡郎中几次央我来，我才不到这个鬼地方来呢！”
“你们就等着渴死饿死脏死臭死！”婆子边跳脚边走远，“我再来这个鬼地方，我就你们这群兔崽子姓！”
“欧……”门内传出一阵唏嘘声，然后大大小小的孩子们蜂涌而出，对着走远的婆子大做鬼脸，“你有种别来啊！你再进这个门就是狗！”
梅妍一眼看过去，十三个男孩儿十一个女孩儿，目测年龄从两岁到十二岁不等，都光脚，每个都脏兮兮的、穿着打了不少补丁的衣服，衣服还不合身不是大就是小，只有一双双眼睛黑白分明。
行吧，现在可以确定，胡郎中确实挖了一个大坑，育幼堂就是个熊孩子窝。
“哎，你们看，那儿有人！”有个孩子眼尖看到梅妍。
梅妍拿着伞走出去，故作冷静地与他们眼神交锋。
“你是谁？”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女孩忽闪着眼睛问。
“你又是谁？”梅妍反问得特别坦然。
小女孩没有回答，而是怯生生地抱着另一个孩子的大腿。
其他孩子却讨论开了：“她长得真好看呀……”
“她还骑马！那匹马是红色的！”
“她还背着一个大包！”
“她的眼睛真大！”
“她……”
梅妍与他们对视的同时，考虑搬回秋草巷的可行性，育幼堂的孩子太棘手了，这不是她能应付的局面，说实在的，她对熊孩子极为反感。
偏偏在这时，三个年龄比较大的男孩子忽然扯了裤子开始撒尿，还吵着闹着比谁尿得更远。
女孩们笑着叫着看热闹，男孩们比得更起劲了。
梅妍无语望苍天。
“哟，美人儿害羞啦！别呀，等爷长大了娶你啊！”年龄最大的男孩儿流里流气地打量梅妍。
梅妍的内心瞬间不纠结了，走到大树边解开缰绳，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离开，现在就去和梅婆婆说，立刻搬回秋草巷。
二十五个熊孩子，佛才普渡众生呢，她只是个勉强糊口的稳婆。
梅妍骑着马直奔医馆，意外发现，医馆挂了午休牌，一打听才知道，胡郎中和柴谨又被邻县的马车接走了。
那行吧，等胡郎中回来再说，梅妍重新上马准备去集市采买。
“梅小稳婆。”雷捕头比了手势。
梅妍上马跟着雷捕头停在了县衙门外，就听到差役们议论纷纷：
“那个车队就停在城门外，不进来！”
“也不知道来做什么的？”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宽敞的大马车，那么俊的良马！”
“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梅妍听了先是一怔，然后才想到差役们说的马车队，应该就是上午自己见到的东城门外的马车队，奇怪的是，为何连差役们都不知道什么来头？
雷捕头哼了一声，梅妍立刻跟进县衙，到了内院，停在了莫石坚的书房外。
书房门打开，莫夫人从里面走出来，一见梅妍，立刻把她往自己的小院拉，边走边说：“这几日总算忙完了吧？”
梅妍点头：“最近几日确实有了空闲。”
莫夫人拉着梅妍的手，轻拍手背：“我们说好的，等我身体好转确定是良性以后，就一起去育幼堂瞧瞧，看看能做些什么。”
“……”梅妍既无奈又无语，莫夫人这样的大家闺秀，要是去育幼堂，会不会被那群熊孩子气出什么好歹来？或者被“农家肥”吓得花容失色？
“怎么了？”莫夫人的兴致很高，“你等会儿有事么？没事的话，我们现在就去。”
梅妍琢磨着该如何向莫夫人说育幼堂的情形，灵机一动，迅速转移话题：“莫夫人，您去过其他地方的育幼堂么？什么样子的？孩子们过得如何？”
莫夫人想了想：“我去过国都城的育幼堂，简朴的屋子，但能挡风遮雨，孩子们穿的虽然都是旧衣服，但冬天暖知夏日凉快……有些老先生闲来无事，偶尔会去教孩子们认字……”
“那些都是孤儿，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是良善之人施舍的，所以格外乖巧懂事。”
“……”梅妍鼻子一酸，为何清远育幼堂是熊孩子窝？国都城和清远差别这么大么？
莫夫人难得见到梅妍这样的表情，忙问：“梅小稳婆，你遇上什么事么？为何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近日往返奔波累着了？”
梅妍赶紧装虚弱：“莫夫人，我没事，只是有些头疼。”
头疼该向莫夫人撒谎，还是说大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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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婆们面面相觑。
梅婆婆惊讶至极。
王媒婆最是圆融，率先开口：“梅小稳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梅妍浅浅笑：“我穷没嫁妆；不管我嫁不嫁，都要照顾梅婆婆一日三餐和生活起居。”
王媒婆绞着手里的汗巾，叹口气：“梅小稳婆，婶子省得你的意思了，会去告诉男儿家的，走了啊。”
“行吧，”李媒婆也点头，“我会去说的。”
十分钟以后，媒婆们走得干干净净。
梅婆婆望着梅妍，简直不敢相信：“你这个孩子，好不容易脱了贱籍，有媒婆愿意上门了。你刚才那一番话说出去，谁家会愿意娶你？”
梅妍嘿嘿：“我就没准备嫁人啊。”
梅婆婆被噎得双手直哆嗦：“你这孩子，怎么能为了我这把老骨头耽搁一辈子呢？”
梅妍不以为然：“婆婆，如果有人愿意与我共度一生，又何必在乎多照顾一个人？我这是宁缺勿滥，顺便一劳永逸。”
梅婆婆不停地微微摇头，望着梅妍几次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又咽下，最后化成一声叹息。
梅妍毫不在意，顺带撒娇：“婆婆，看，绿柳居新出的试吃糕点，快尝尝。”
梅婆婆对着梅妍明亮的笑脸，真是一点气都生不出来，尝了苹果形和核桃形的面果，惊讶了好半晌。
梅妍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婆婆，没想到吧，绿柳居的胖大厨看起来年龄不大，面点技艺这么高超，我拿到手还以为是真的呢。”
梅婆婆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梅妍四下张望：“婆婆，莲姐姐去哪儿了？”
梅婆婆摇着蒲扇解释：“陶当家修葺秋草巷早出晚归，桂儿一个人忙里忙外吃不消，又把莲姑娘请去帮忙，先做到她阿娘出了月子再说。”
梅妍听着也高兴：“那莲姐姐忙得可开心了。”
“莲姑娘最近在清远的名声比以前好了许多，尤其是陶家柴家对她赞不绝口，因着你的关系，预约你接生的几家也想请她搭把手。”
“这样也挺好，你俩相互帮衬着，都能做出各自的好名声。”梅婆婆很欣慰。
“哎呀，”梅妍一拍手，“预约接生的几家，我还没上门检查过，啊，婆婆，把她们的地址给我。”
梅婆婆拿起粗草纸订的册子：“现在预约接生的共有八个，七月一个，八月有三个，九月十月各两个，都不急。”
“那我先去看七月临盆的那个……”梅妍还是不放心。
梅婆婆伸手拦人：“妍儿，你先去育幼堂瞧一眼，我们拿人家手短，住着胡郎中的房子，总要做些事情。”
这种情形下面，梅妍就算知道育幼堂是个大坑，也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看一眼：“婆婆，你住在这儿几日，有没有去过育幼堂？”
梅婆婆活动腿脚的时候，走到育幼堂附近远远看过几眼，里面的情形让人一言难尽。
梅妍没有错过梅婆婆细微的表情变化，心里有了一点底，背上包，骑了小红马，径直穿过大片绿意茂盛的农田，驰过很长的林荫道，最后停在似庙非庙的半旧建筑前。
“育幼堂”三个绿色大字绘在灰墙上，破旧的大门虚掩着，栽在院内参天大树的枝叶伸出灰墙，隐约可以听到孩童的嬉闹声，以及尖细的叫骂声。
梅妍翻身下马，刚在一棵树上系好缰绳，“咚”一声，小石头不偏不倚地落在她刚抬起的脚边，迅速抬头，就看到一个脏兮兮的小脸扮成鬼脸咯咯笑着缩回茂密的枝叶里。
还没进门就遇上一个熊孩子，换成谁的心情都好不到哪里去，梅妍皱起眉头，抽出包袱里的纸伞撑开，用伞尖顶开门，迅速后退。
“砰！哗啦啦！”木桶落地和四溅的水声，伴着浓重的骚臭味儿，冲出大门。
“啊哈哈哈……”一阵嚣张肆意的哄笑声从门内传出来。
梅妍捂住口鼻，又后退几步，事实再清楚不过，育幼堂有一群熊孩子，有的负责爬树放哨，有的用“农家肥”无差别攻击每个进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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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妍瞬间完成收伞躲到大树后面一系列动作。
婆子的怒骂变成歇斯底里的尖叫：“我今天穿的是新衣服啊！要去人家吃席的新衣服！”
熊孩子们的哄笑更大声更响亮，还伴着得意的跺脚声。
婆子怒骂着走出来，边骂边回头：“你们这帮没良心的兔崽子！要不是胡郎中几次央我来，我才不到这个鬼地方来呢！”
“你们就等着渴死饿死脏死臭死！”婆子边跳脚边走远，“我再来这个鬼地方，我就你们这群兔崽子姓！”
“欧……”门内传出一阵唏嘘声，然后大大小小的孩子们蜂涌而出，对着走远的婆子大做鬼脸，“你有种别来啊！你再进这个门就是狗！”
梅妍一眼看过去，十三个男孩儿十一个女孩儿，目测年龄从两岁到十二岁不等，都光脚，每个都脏兮兮的、穿着打了不少补丁的衣服，衣服还不合身不是大就是小，只有一双双眼睛黑白分明。
行吧，现在可以确定，胡郎中确实挖了一个大坑，育幼堂就是个熊孩子窝。
“哎，你们看，那儿有人！”有个孩子眼尖看到梅妍。
梅妍拿着伞走出去，故作冷静地与他们眼神交锋。
“你是谁？”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女孩忽闪着眼睛问。
“你又是谁？”梅妍反问得特别坦然。
小女孩没有回答，而是怯生生地抱着另一个孩子的大腿。
其他孩子却讨论开了：“她长得真好看呀……”
“她还骑马！那匹马是红色的！”
“她还背着一个大包！”
“她的眼睛真大！”
“她……”
梅妍与他们对视的同时，考虑搬回秋草巷的可行性，育幼堂的孩子太棘手了，这不是她能应付的局面，说实在的，她对熊孩子极为反感。
偏偏在这时，三个年龄比较大的男孩子忽然扯了裤子开始撒尿，还吵着闹着比谁尿得更远。
女孩们笑着叫着看热闹，男孩们比得更起劲了。
梅妍无语望苍天。
“哟，美人儿害羞啦！别呀，等爷长大了娶你啊！”年龄最大的男孩儿流里流气地打量梅妍。
梅妍的内心瞬间不纠结了，走到大树边解开缰绳，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离开，现在就去和梅婆婆说，立刻搬回秋草巷。
二十五个熊孩子，佛才普渡众生呢，她只是个勉强糊口的稳婆。
梅妍骑着马直奔医馆，意外发现，医馆挂了午休牌，一打听才知道，胡郎中和柴谨又被邻县的马车接走了。
那行吧，等胡郎中回来再说，梅妍重新上马准备去集市采买。
“梅小稳婆。”雷捕头比了手势。
梅妍上马跟着雷捕头停在了县衙门外，就听到差役们议论纷纷：
“那个车队就停在城门外，不进来！”
“也不知道来做什么的？”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宽敞的大马车，那么俊的良马！”
“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梅妍听了先是一怔，然后才想到差役们说的马车队，应该就是上午自己见到的东城门外的马车队，奇怪的是，为何连差役们都不知道什么来头？
雷捕头哼了一声，梅妍立刻跟进县衙，到了内院，停在了莫石坚的书房外。
书房门打开，莫夫人从里面走出来，一见梅妍，立刻把她往自己的小院拉，边走边说：“这几日总算忙完了吧？”
梅妍点头：“最近几日确实有了空闲。”
莫夫人拉着梅妍的手，轻拍手背：“我们说好的，等我身体好转确定是良性以后，就一起去育幼堂瞧瞧，看看能做些什么。”
“……”梅妍既无奈又无语，莫夫人这样的大家闺秀，要是去育幼堂，会不会被那群熊孩子气出什么好歹来？或者被“农家肥”吓得花容失色？
“怎么了？”莫夫人的兴致很高，“你等会儿有事么？没事的话，我们现在就去。”
梅妍琢磨着该如何向莫夫人说育幼堂的情形，灵机一动，迅速转移话题：“莫夫人，您去过其他地方的育幼堂么？什么样子的？孩子们过得如何？”
莫夫人想了想：“我去过国都城的育幼堂，简朴的屋子，但能挡风遮雨，孩子们穿的虽然都是旧衣服，但冬天暖知夏日凉快……有些老先生闲来无事，偶尔会去教孩子们认字……”
“那些都是孤儿，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是良善之人施舍的，所以格外乖巧懂事。”
“……”梅妍鼻子一酸，为何清远育幼堂是熊孩子窝？国都城和清远差别这么大么？
莫夫人难得见到梅妍这样的表情，忙问：“梅小稳婆，你遇上什么事么？为何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近日往返奔波累着了？”
梅妍赶紧装虚弱：“莫夫人，我没事，只是有些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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