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媒婆来了（下）
花掌柜等了一会儿，有些不耐烦：“胖子，想好了没啊？”
胖大厨难得睁大眼睛，急切地看着梅妍：“梅小稳婆，你为何想到要过热油？”
梅妍当然不能直说寄生虫，迅速整理出一番说辞：
“天气太热，哪怕大家伙的手和器皿洗得够勤快，新鲜食材和成品都非常容易馊坏，有时明明是现做的，也有客人会吃坏肚子。”
“这是因为天气炎热，外邪猖獗，刀厨娘片鱼够快，但鱼儿从离水到绿柳居的路上，就可能开始变坏了，再加上后厨本来就热，几个凑到一起，就容易出事儿。”
这番话一出，花掌柜、胖大厨和刀氏都齐刷刷地看向梅妍，不约而同地点头，说得太对了！夏天开店真的太愁了。
梅妍继续：“还有，夏季水中的外邪也非常多，看似新鲜的鱼很可能带病，但是我们看不出来，过热油就可以降低这样的风险。”
胖大厨恍然大悟：“梅小稳婆，你的意思就是用热火热油驱吃食的外邪？”
“没错！”梅妍点头。
胖大厨捧着荷叶大盏冲进后厨。
花掌柜像平空捡到了金元宝，拽着梅妍不松手：“梅小稳婆，你知道得多，就多说一些，要不，我带你去后厨转转，看看有哪里可以改进的？”
梅妍怔住：“不是，花掌柜，你是说，我的提议你都会照做么？”
“是啊！”花掌柜一脸理所当然，压低嗓音，“你精通医理这事儿，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我。胡郎中是笑面虎，心里傲气得很，你能让他用心维护，必定有远超于他的地方。”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梅小稳婆，以后你来绿柳居花销全免。”
梅妍简直不敢相信：“真的？”
花掌柜摇着团扇，一脸不悦：“我何时诓过你？”
梅妍为了免费美食也很豁得出去：“花掌柜，照我说的做，花销很大哟。”
花掌柜手摇团扇半遮面：“你尽管说。”
梅妍头也不回地进了后厨，在里面足足转了两刻钟，出来以后从包袱里取出一撂粗草纸，用浆糊粘成一大张。
拿着炭笔刷刷地画了后厨的简易布局图，将里面的不足和需要调整的地方，按照“食材必须在木架上、生熟分开等原则”，逐一记录和圈出，吭哧吭哧地画了足有一个时辰。
花掌柜、店小二和刀厨娘看得眼睛都直了、颈项都歪僵了，梅小稳婆怎么懂得这么多？怎么考虑得这么细致？
全部写完，梅妍搁下炭笔，又复查了一遍，递到花掌柜手中：“现在后悔了么？”
花掌柜如获至宝，吩咐道：“小二，贴休店告示！绿柳居下午开始重装后厨。”
绿柳居上下都忙碌起来。
梅妍被他们的行动力惊到了。
花掌柜解释：“每到盛夏，对做吃食的来说，都是一道关卡，客人吃饱喝足没事，万一吃食出了岔子，轻则赔钱，重则赔命，年年如此。”
“如果你说的有用，那我们就是花小钱保大钱，不亏还有得赚！”
“今日大早城门外来了一个车队，想来是开罪不起的人，绿柳居现在树大招风，清远城内城外想暗中想使手段的可不止一个两个，重装后厨刚好可以避开。”
“钱是赚不完的，前提是有命在。”花掌柜耐心解释。
梅妍向花掌柜竖起大拇指，佩服佩服。
花掌柜毫不客气：“梅小稳婆，你呢，以后每日到绿柳居来看看，有什么尽管提。以后绿柳居的新菜色都会让你先尝，你提些建议。”
“好，一言为定。”梅妍觉得，用专业知识换美食，妥妥地很值，毕竟绿柳居的东西对于她这个穷人来说还是挺贵的。
正在这时，满大大汗的胖大厨兴冲冲地招呼绿柳居上下的人：“来，大家伙儿都尝尝，这鱼肉味道怎么样？”
“别客气，来吃，吃！”
大家立刻被鱼肉香味吸引住了，十分钟后，只剩了光光的荷叶大盏，连鱼片末都没剩下，真的太好吃了！
洁白如雪的鱼片，看似清淡无味，实则滑嫩鲜美微甜，每一片都饱含了恰到好处的滋味儿。
胖大厨眼巴巴地望着梅妍：“梅小稳婆，是你说的那个味道么？”
梅妍摇头。
胖大厨瞬间垮了双肩，像斗败了的大熊。
梅妍灿然一笑：“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吃！不用告诉我加了什么，这是你的新菜！”
花掌柜一锤定音：“下次开张，面果子和新菜一起上！”
胖大厨开心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在大堂里蹦哒了一圈，捧着荷叶大盏蹦回后厨去了，还伸长脖子嚎了一曲。
“胖子，别唱了！”
“我就唱！啊……”
“胖子！”
“啦啦啦……”
绿柳居上下对胖大厨围追堵截，胖大厨像功夫熊猫似的四处乱蹿，笑的，闹的，装怒打的，装挨打的……愉悦的氛围洋溢在绿柳居的每个角落。
梅妍笑着招呼：“花掌柜，走啦。”
“哎，你叫刘莲姐，你不能叫我一声花姐？”花掌柜很不满。
“花姐，走啦。”梅妍立刻改口，提着两个漆盒出了绿柳居，脚步轻快。
梅妍骑着小红马穿过集市没多久，经过医馆时又被柴谨叫住：“梅小稳婆，胡郎中找。”
“……”梅妍再次下马，提着漆盒走进医馆。
胡郎中笑眯眯地坐在诊台边，捋着胡须，对着梅妍端祥一番：“梅小稳婆，气色不错。”
“连睡三日，缓过来了，”梅妍打开漆盒，将九格面果子端到胡郎中眼前，“尝尝呗。”
“牙口不好，咬不动。”胡郎中实话实说。
梅妍见胡郎中也踩了坑，心情更好了：“这些都是面果子，不是真的。”
胡郎中一怔，伸手就要抓。
梅妍瞬间拽回漆盒：“胡郎中，您不先洗手么？”
胡郎中虎着脸，慢吞吞站起身去洗干净了双手，又慢移回来：“这样可以了吧？”
梅妍将漆盒放到他手中：“慢慢吃，味道可好了。”
柴谨家境不错，但也没到绿柳居面果子随便吃的地步，只能站在旁边眼巴巴地看。
胡郎中吃完一个苹果面果，继续慢吞吞地问：“梅小称婆，清远有不少人家找媒婆说项，你可要考虑清楚。”
“哦。”梅妍没打算嫁人，所以没什么要考虑的。
“你小姑娘家家的，一定要好好考虑。”胡郎中又提醒道。
“多谢胡郎中，还有什么事吗？”梅妍看着胡郎中吃了一个又一个，反过来提醒，“胡郎中，您少吃一些，没人抢你的。”
胡郎中一脸恨铁不成钢：“现在还有什么比媒婆上门更要紧的事情？你若应了人家的媒，到医馆坐诊开女科的事情，就要无限后延，你可要想清楚。”
梅妍回以满脸无辜：“胡郎中，我没打算嫁人，所以不用考虑。”
“为什么？”柴谨心碎一地。
梅妍笑得狡黠：“我这么穷，完全没嫁妆，就不嫁人了呗。而且，我还欠着胡郎中的人情，答应到医馆开女科的，还答应了要去育幼堂瞧一眼。”
“忙成这样，哪有空嫁人不是？”
胡郎中笑得眼中有深意：“你考虑清楚就行。”
梅妍抽出漆盒下垫的荷叶，把漆盒剩下的面果子都装好，搁到柴谨身旁的柜子上：“胡郎中，柴医徒，我考虑得很清楚了，走啦。”
胡郎中捋着胡须等梅妍走远，继续对着柴谨插刀：“徒儿啊，为师知道你对梅小稳婆的心意，但是吧，她这么厉害，你不尽快赶上，怕是她看不上你啊……”
“还有，你不及梅小稳婆机智灵活，她还常常顺势而为，你要多多学习……”
“徒儿啊……”
“胡郎中，我去药房盘库了！”柴谨被插刀成刺猬，抱头鼠蹿躲进库房去了。
……
梅妍再次上马，有了心里准备，但是骑到砖石小屋门前，才发现准备远远不够，门前院内全是人，啊这……全清远的媒婆都来了吗？
“梅婆婆，梅小稳婆长得好，人也善，接生更好，有没有属意的好儿郎，尽管说，我王媒婆立刻去提。”
“梅婆婆，你听我说，梅小稳婆是现在清远最好的姑娘了，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李媒婆从来不诓人，保证替你说周全。”
“梅婆婆，你听我说……”
“梅婆婆，我，我……”
梅妍无语望苍天，把马牵进马厩，放了草料，又梳了一遍毛，媒婆们一个都没走，苍天啊，大地啊，她们不会在这里吃午饭吧？
梅婆婆早知道梅妍回来了，实在被媒婆们缠得受不了，决定长痛不如短痛，开口：“妍儿，你回来啦？”
“梅小稳婆回来啦……”媒婆们迅速回头，争先恐后地围住梅妍，“我是赵媒婆……”
“梅小稳婆……”
梅妍陡然提高嗓音：“各位媒婆，请你们听我说！”
媒婆们一怔，赶紧住口，眼巴巴地望着。
梅妍离开柴家就有了主意，经过胡郎中的提醒，就更加坚定：“多谢各位媒婆婶子上门，我喜欢实话实说。首先，我家穷，没钱备嫁妆；二来，我打小和婆婆相依为命，要照顾她一辈子，嫁不嫁人都一样。”
一众媒婆愕然，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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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大厨难得睁大眼睛，急切地看着梅妍：“梅小稳婆，你为何想到要过热油？”
梅妍当然不能直说寄生虫，迅速整理出一番说辞：
“天气太热，哪怕大家伙的手和器皿洗得够勤快，新鲜食材和成品都非常容易馊坏，有时明明是现做的，也有客人会吃坏肚子。”
“这是因为天气炎热，外邪猖獗，刀厨娘片鱼够快，但鱼儿从离水到绿柳居的路上，就可能开始变坏了，再加上后厨本来就热，几个凑到一起，就容易出事儿。”
这番话一出，花掌柜、胖大厨和刀氏都齐刷刷地看向梅妍，不约而同地点头，说得太对了！夏天开店真的太愁了。
梅妍继续：“还有，夏季水中的外邪也非常多，看似新鲜的鱼很可能带病，但是我们看不出来，过热油就可以降低这样的风险。”
胖大厨恍然大悟：“梅小稳婆，你的意思就是用热火热油驱吃食的外邪？”
“没错！”梅妍点头。
胖大厨捧着荷叶大盏冲进后厨。
花掌柜像平空捡到了金元宝，拽着梅妍不松手：“梅小稳婆，你知道得多，就多说一些，要不，我带你去后厨转转，看看有哪里可以改进的？”
梅妍怔住：“不是，花掌柜，你是说，我的提议你都会照做么？”
“是啊！”花掌柜一脸理所当然，压低嗓音，“你精通医理这事儿，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我。胡郎中是笑面虎，心里傲气得很，你能让他用心维护，必定有远超于他的地方。”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梅小稳婆，以后你来绿柳居花销全免。”
梅妍简直不敢相信：“真的？”
花掌柜摇着团扇，一脸不悦：“我何时诓过你？”
梅妍为了免费美食也很豁得出去：“花掌柜，照我说的做，花销很大哟。”
花掌柜手摇团扇半遮面：“你尽管说。”
梅妍头也不回地进了后厨，在里面足足转了两刻钟，出来以后从包袱里取出一撂粗草纸，用浆糊粘成一大张。
拿着炭笔刷刷地画了后厨的简易布局图，将里面的不足和需要调整的地方，按照“食材必须在木架上、生熟分开等原则”，逐一记录和圈出，吭哧吭哧地画了足有一个时辰。
花掌柜、店小二和刀厨娘看得眼睛都直了、颈项都歪僵了，梅小稳婆怎么懂得这么多？怎么考虑得这么细致？
全部写完，梅妍搁下炭笔，又复查了一遍，递到花掌柜手中：“现在后悔了么？”
花掌柜如获至宝，吩咐道：“小二，贴休店告示！绿柳居下午开始重装后厨。”
绿柳居上下都忙碌起来。
梅妍被他们的行动力惊到了。
花掌柜解释：“每到盛夏，对做吃食的来说，都是一道关卡，客人吃饱喝足没事，万一吃食出了岔子，轻则赔钱，重则赔命，年年如此。”
“如果你说的有用，那我们就是花小钱保大钱，不亏还有得赚！”
“今日大早城门外来了一个车队，想来是开罪不起的人，绿柳居现在树大招风，清远城内城外想暗中想使手段的可不止一个两个，重装后厨刚好可以避开。”
“钱是赚不完的，前提是有命在。”花掌柜耐心解释。
梅妍向花掌柜竖起大拇指，佩服佩服。
花掌柜毫不客气：“梅小稳婆，你呢，以后每日到绿柳居来看看，有什么尽管提。以后绿柳居的新菜色都会让你先尝，你提些建议。”
“好，一言为定。”梅妍觉得，用专业知识换美食，妥妥地很值，毕竟绿柳居的东西对于她这个穷人来说还是挺贵的。
正在这时，满大大汗的胖大厨兴冲冲地招呼绿柳居上下的人：“来，大家伙儿都尝尝，这鱼肉味道怎么样？”
“别客气，来吃，吃！”
大家立刻被鱼肉香味吸引住了，十分钟后，只剩了光光的荷叶大盏，连鱼片末都没剩下，真的太好吃了！
洁白如雪的鱼片，看似清淡无味，实则滑嫩鲜美微甜，每一片都饱含了恰到好处的滋味儿。
胖大厨眼巴巴地望着梅妍：“梅小稳婆，是你说的那个味道么？”
梅妍摇头。
胖大厨瞬间垮了双肩，像斗败了的大熊。
梅妍灿然一笑：“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吃！不用告诉我加了什么，这是你的新菜！”
花掌柜一锤定音：“下次开张，面果子和新菜一起上！”
胖大厨开心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在大堂里蹦哒了一圈，捧着荷叶大盏蹦回后厨去了，还伸长脖子嚎了一曲。
“胖子，别唱了！”
“我就唱！啊……”
“胖子！”
“啦啦啦……”
绿柳居上下对胖大厨围追堵截，胖大厨像功夫熊猫似的四处乱蹿，笑的，闹的，装怒打的，装挨打的……愉悦的氛围洋溢在绿柳居的每个角落。
梅妍笑着招呼：“花掌柜，走啦。”
“哎，你叫刘莲姐，你不能叫我一声花姐？”花掌柜很不满。
“花姐，走啦。”梅妍立刻改口，提着两个漆盒出了绿柳居，脚步轻快。
梅妍骑着小红马穿过集市没多久，经过医馆时又被柴谨叫住：“梅小稳婆，胡郎中找。”
“……”梅妍再次下马，提着漆盒走进医馆。
胡郎中笑眯眯地坐在诊台边，捋着胡须，对着梅妍端祥一番：“梅小稳婆，气色不错。”
“连睡三日，缓过来了，”梅妍打开漆盒，将九格面果子端到胡郎中眼前，“尝尝呗。”
“牙口不好，咬不动。”胡郎中实话实说。
梅妍见胡郎中也踩了坑，心情更好了：“这些都是面果子，不是真的。”
胡郎中一怔，伸手就要抓。
梅妍瞬间拽回漆盒：“胡郎中，您不先洗手么？”
胡郎中虎着脸，慢吞吞站起身去洗干净了双手，又慢移回来：“这样可以了吧？”
梅妍将漆盒放到他手中：“慢慢吃，味道可好了。”
柴谨家境不错，但也没到绿柳居面果子随便吃的地步，只能站在旁边眼巴巴地看。
胡郎中吃完一个苹果面果，继续慢吞吞地问：“梅小称婆，清远有不少人家找媒婆说项，你可要考虑清楚。”
“哦。”梅妍没打算嫁人，所以没什么要考虑的。
“你小姑娘家家的，一定要好好考虑。”胡郎中又提醒道。
“多谢胡郎中，还有什么事吗？”梅妍看着胡郎中吃了一个又一个，反过来提醒，“胡郎中，您少吃一些，没人抢你的。”
胡郎中一脸恨铁不成钢：“现在还有什么比媒婆上门更要紧的事情？你若应了人家的媒，到医馆坐诊开女科的事情，就要无限后延，你可要想清楚。”
梅妍回以满脸无辜：“胡郎中，我没打算嫁人，所以不用考虑。”
“为什么？”柴谨心碎一地。
梅妍笑得狡黠：“我这么穷，完全没嫁妆，就不嫁人了呗。而且，我还欠着胡郎中的人情，答应到医馆开女科的，还答应了要去育幼堂瞧一眼。”
“忙成这样，哪有空嫁人不是？”
胡郎中笑得眼中有深意：“你考虑清楚就行。”
梅妍抽出漆盒下垫的荷叶，把漆盒剩下的面果子都装好，搁到柴谨身旁的柜子上：“胡郎中，柴医徒，我考虑得很清楚了，走啦。”
胡郎中捋着胡须等梅妍走远，继续对着柴谨插刀：“徒儿啊，为师知道你对梅小稳婆的心意，但是吧，她这么厉害，你不尽快赶上，怕是她看不上你啊……”
“还有，你不及梅小稳婆机智灵活，她还常常顺势而为，你要多多学习……”
“徒儿啊……”
“胡郎中，我去药房盘库了！”柴谨被插刀成刺猬，抱头鼠蹿躲进库房去了。
……
梅妍再次上马，有了心里准备，但是骑到砖石小屋门前，才发现准备远远不够，门前院内全是人，啊这……全清远的媒婆都来了吗？
“梅婆婆，梅小稳婆长得好，人也善，接生更好，有没有属意的好儿郎，尽管说，我王媒婆立刻去提。”
“梅婆婆，你听我说，梅小稳婆是现在清远最好的姑娘了，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李媒婆从来不诓人，保证替你说周全。”
“梅婆婆，你听我说……”
“梅婆婆，我，我……”
梅妍无语望苍天，把马牵进马厩，放了草料，又梳了一遍毛，媒婆们一个都没走，苍天啊，大地啊，她们不会在这里吃午饭吧？
梅婆婆早知道梅妍回来了，实在被媒婆们缠得受不了，决定长痛不如短痛，开口：“妍儿，你回来啦？”
“梅小稳婆回来啦……”媒婆们迅速回头，争先恐后地围住梅妍，“我是赵媒婆……”
“梅小稳婆……”
梅妍陡然提高嗓音：“各位媒婆，请你们听我说！”
媒婆们一怔，赶紧住口，眼巴巴地望着。
梅妍离开柴家就有了主意，经过胡郎中的提醒，就更加坚定：“多谢各位媒婆婶子上门，我喜欢实话实说。首先，我家穷，没钱备嫁妆；二来，我打小和婆婆相依为命，要照顾她一辈子，嫁不嫁人都一样。”
一众媒婆愕然，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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