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又是一年隆冬，离她到达明朝已经过去了整整六年，冬日的时节倒是显得温柔素静，红梅花依然开的很好，而她在皇宫之中到了如今这个时候，不如曾经的那么潇洒自在，看着一个个人与自己记忆中的历史吻合，看着记忆中的事件一个个慢慢地发生。
惜花从床上起来，走到胡景若身边，问：“景若，你在干什么？”
胡景若看着外头的雪，落在高高的屏角，积了厚厚的一层雪，覆盖在北京城中的每一个夜晚里，在月夜中也显得纯白。
胡景若笑着说：“我觉得雪很美丽，便想推开窗子看看。”
语罢，伸出了手开始接着雪，不过屋子都有屋檐，到达手中的也只是细小的雪花。
惜花走过来看着她，搓了搓手看着外头，说：“我到宫中好久了，以前看到雪都是觉得很美丽，现在看到雪反而觉得害怕有人会受罚，可能会生病，倒是一心想着自己千万不要害上风寒。”
胡景若看着她，不太懂的她的意思，不过宫里头，本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胡景若也不打算问什么，惜花却笑着说：“我最喜欢看雪的时候，是在我小的时候，那个时候真的是鹅毛大雪，盖满了整片山，一望过去就是白皑皑的一片，那个时候也不怕什么害上风寒，病了就吃药，所以冬天就喜欢出去打雪仗，周围里的小孩子也都会一起。”
胡景若笑着看她，她却好似看着外头的漫天飘雪，陷入了回忆一样，温柔地看着外头的月夜，接着说：
“我的母亲对我很好，还带我学习乐器，可是后来生病死了，父亲也丢下了我不管，大娘就把我养在家里面，那个时候，我就特别害怕看到雪，因为只要一下雪，我洗衣服的时候，手上就会生冻疮，雪水会把我的手冻得通红肿胀，连吃饭端碗都端不了，要是把碗打碎了，还会挨打。”
胡景若听着惜花的一切，发自内心的心疼着这个姑娘，看样子她的年少过得不算很幸福，惜花接着说：
“那个时候，我表哥就会拦在我的面前，不允许大娘打我，他会把功课做完了后，就来帮我干活，悄悄地给我买药擦手，他说：等到他考取了功名，他就再也不让我过那样的日子，他会把我娶回家中，让我和那些贵夫人一样。”
惜花看着远处，悄悄地把自己的手伸出外头，慢慢地接下一片雪花，雪花落于掌中，顷刻之间就便为了水，流逝在指尖。
她说：“那个时候，我就突然不怕雪了，因为我苦着，表哥会悄悄来看我，陪我一同苦着。习惯了后，我忽然有点期待下雪天，这样他就会悄悄给我带棉衣，会给我的伤口轻轻地涂上药膏，然后哄我开心，说一些以后一定会娶我的话。”
胡景若说：
“那你为什么会入宫呢？”
惜花说：“大娘让我出去买药，我跑出去的时候就撞上了一个人，我连忙给他赔罪，那个人上下打量了我一下，问我是哪家的姑娘。”
“我老实回答了后，他就没说什么，不久之后，我就被选召入宫，当服侍人的宫女，所幸我会些乐器，便一路上考入了钟鼓司，日子就过的舒坦些。”
确实，明朝中向来都是选择良家子入宫，貌美品行优的也都会被选入宫中服侍他人。
胡景若看着她，说：“那你呢？你准备一辈子呆在钟鼓司？”
惜花终有一天会变老，一旦年老了后就只有死在宫中，被人厌弃，她最好自己寻个好时机离开宫中去。
惜花说：“如果呆在钟鼓司也挺好，不过我也不能呆一辈子，我想存够足够的钱，带着钱出去嫁给表哥，表哥自从知道我入宫后，就告诉我愿意等着我。”
胡景若在宫里头呆得久了，已经好久没有遇到能让她开心的事情了，那些金银首饰已经不再介意，她更希望的是能在这宫里头等一个安慰。
现在宫里头还有放宫女出宫的情况，但也没有个定数，要看皇帝的心情，胡景若也记不得究竟有没有放过。
不过既然没有封死，就证明还有希望，有希望就有盼头。
胡景若说：“会的，你会出宫和他在一起的，大家都会很好的，”
惜花看着外头，也与胡景若镜中花水中月一般地接雪，然后盈盈的微笑着。
胡景若看着外头的雪，叹了口气。
这明朝皇宫里的每一个人都活得不快乐，就连她已是幸运至极，可是在宫中，她也不觉得开心。
朱棣没有在宫里头，反正这个恩典是盼不上了，不过胡景若倒是晓得朱棣回来的日子，难得朱棣出去给自己放了假，回来一定不能让朱棣觉得自己在偷懒，刷好感度这个事情，还是一定要做好。
不久之后，永乐二十年（1422年）九月，朱棣回了北京，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歌舞，然后共庆，胡景若娴静了许多，歌舞也和之前自己没进钟鼓司一样，只不过多了些心意，朱棣一看就觉得这个歌舞不是胡景若弄的，可是看了一会儿，那从蜡烛中缓缓出来的香气，和闪闪的粉末，以及精致的妆容，又觉得是胡景若的心思。
胡景若的东西，总会有让你发现惊奇的地方，虽说现在的歌舞不及曾经那么闹腾，但是却耐看了许多，看着心中突然安静祥和。
朱棣说：“怎么，不造天上飞的地上炸的了？”
胡景若低头行了个礼，说：“稀奇的事情终有一天会想完的，歌舞的新鲜感到后面也就不新鲜了，反而会疲倦，倒还不如这样细水长流的歌舞，能让人心中安静，偶尔忽然来一下新鲜感，才更有趣。”
朱棣仔细地看了看胡景若，胡景若这一次也很用心，保证不会让朱棣不开心，加上凯旋而归的兴奋劲儿，必然不会责难。
胡景若就是想要试一试这个效果，毕竟到了现在，她也没有什么心思去如同孩子一样在明宫肆意玩耍，若是说江郎才尽倒还算不上，只是偏好而已。
细水长流比轰轰烈烈更加长久，她也是现在才有的这样的心境。
朱棣要的也不是每次的新鲜，而是一份可以给他贴身打造的懂得和用心。
胡景若当然更懂得朱棣，那些他背着所有人悄悄做的事情，都被史书记载得清清楚楚，胡景若对朱棣的崇拜，早在来明朝之前，她就已经想像出了一个人物性格丰满的朱棣，那个朱棣，与现在坐在位置上的朱棣没有多大差别。
朱棣看着胡景若笑了笑，说：“你倒是用了心思，”朱棣看着外头，说：“朕也老了，什么没见过，一般事情倒还不能让朕真的开心，最多就是看个稀奇。”
胡景若不晓得朱棣什么意思，只晓得对于朱棣而言，之前胡景若做的那些他也喜欢，但是都不能让朱棣真的开怀笑出，包括现在，也是如此。
总而言之，之前的也没有特别喜欢，现在的也没说讨厌，就三个字，没感觉，表达的意思就一句话，你看着办，你觉得朕喜欢什么就做成什么样子，反正都无感，只要别惹我生气就行。
“那陛下没有说不喜欢了？”
朱棣笑了笑，说：“你看着办吧！你办得都挺让朕满意的。”
没过多久，朱棣给了赏赐，胡景若拿了赏赐后，就继续回到宫里头和姑娘们排练，姑娘们也很喜欢和胡景若混，以为就意味着，有钱赚。
胡景若算是受尽了荣宠，放假又多，赏赐又多，重点是朱棣记得她，要不是现在的朱棣年岁已大，胡景若都会觉得朱棣看上自己了。
日子一日一日地过去，细水长流，如同一条大河慢慢流走，每个人的生命都在这条大河里展现，而你从远处的看去的时候，也只看到了流淌的河流，却没有看到过水下的世界。
纵然水下再多波澜，终归是渺小而卑微的。
意识到了这一点，胡景若对发生的很多事情都没了先前的在意，只安安静静地在钟鼓司干自己的差事。
没过多久，宫里头传来了个大喜事，胡景若一般是不会去聊这些的，但从闲言碎语中听到了朱瞻圻的名字。
朱瞻圻她实在是太关注太在意了，便去问：
“发生了什么事儿？”
小宫女扭头过去，说：“这万岁爷，给皇孙殿下赐了婚，这宫里头都传来了，你还不知道啊？”
赐婚？
胡景若问：“这皇孙殿下是娶得哪家人户？”
那人摇了摇头，说：“这个我太不确定，但听说是以前的工部吴大人的女儿，叫什么？我忘了！”
吴大人！吴小姐！
胡景若立马拽住了那人，由于过于激动，不自觉把别人手拽的有点疼，那人说：“你把我手抓疼了。”
胡景若连忙道歉后，问道：“是不是叫吴珞？”
那个宫女恍然大悟一样，说：“对对对，就叫吴珞！”
胡景若放开了那个宫女的手，眼泪忽地一下子就落了下来，不自觉地就抱着自己的腿蹲在地上哭了起来，眼泪止都止不住。
她自从上一次回去，就没有见到过吴珞，上一次赶上吴中出事，吴珞的人状态就相当不好，加上范昀的事情，她就没有和吴珞见过面，自己也对这个世界突然害怕了起来。
原以为那就是最黑暗的事情，吴珞将会一直这样下去，可是吴珞被赐婚了，对象是她心心念念的朱瞻圻，这无疑是给胡景若的暗淡生活里带来了最好的慰藉，也给吴珞的人生里照亮了光彩。
她一闭眼都能想象到吴珞娴静坐在家中的样子，眼里头噙满了泪水，喜极而泣的样子。
吴珞嫁给了她最喜欢的人，这个在明朝里最不可能完成的奢望，这个奇迹，居然在吴珞身上完成了。
蛾儿雪柳黄金缕，
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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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花从床上起来，走到胡景若身边，问：“景若，你在干什么？”
胡景若看着外头的雪，落在高高的屏角，积了厚厚的一层雪，覆盖在北京城中的每一个夜晚里，在月夜中也显得纯白。
胡景若笑着说：“我觉得雪很美丽，便想推开窗子看看。”
语罢，伸出了手开始接着雪，不过屋子都有屋檐，到达手中的也只是细小的雪花。
惜花走过来看着她，搓了搓手看着外头，说：“我到宫中好久了，以前看到雪都是觉得很美丽，现在看到雪反而觉得害怕有人会受罚，可能会生病，倒是一心想着自己千万不要害上风寒。”
胡景若看着她，不太懂的她的意思，不过宫里头，本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胡景若也不打算问什么，惜花却笑着说：“我最喜欢看雪的时候，是在我小的时候，那个时候真的是鹅毛大雪，盖满了整片山，一望过去就是白皑皑的一片，那个时候也不怕什么害上风寒，病了就吃药，所以冬天就喜欢出去打雪仗，周围里的小孩子也都会一起。”
胡景若笑着看她，她却好似看着外头的漫天飘雪，陷入了回忆一样，温柔地看着外头的月夜，接着说：
“我的母亲对我很好，还带我学习乐器，可是后来生病死了，父亲也丢下了我不管，大娘就把我养在家里面，那个时候，我就特别害怕看到雪，因为只要一下雪，我洗衣服的时候，手上就会生冻疮，雪水会把我的手冻得通红肿胀，连吃饭端碗都端不了，要是把碗打碎了，还会挨打。”
胡景若听着惜花的一切，发自内心的心疼着这个姑娘，看样子她的年少过得不算很幸福，惜花接着说：
“那个时候，我表哥就会拦在我的面前，不允许大娘打我，他会把功课做完了后，就来帮我干活，悄悄地给我买药擦手，他说：等到他考取了功名，他就再也不让我过那样的日子，他会把我娶回家中，让我和那些贵夫人一样。”
惜花看着远处，悄悄地把自己的手伸出外头，慢慢地接下一片雪花，雪花落于掌中，顷刻之间就便为了水，流逝在指尖。
她说：“那个时候，我就突然不怕雪了，因为我苦着，表哥会悄悄来看我，陪我一同苦着。习惯了后，我忽然有点期待下雪天，这样他就会悄悄给我带棉衣，会给我的伤口轻轻地涂上药膏，然后哄我开心，说一些以后一定会娶我的话。”
胡景若说：
“那你为什么会入宫呢？”
惜花说：“大娘让我出去买药，我跑出去的时候就撞上了一个人，我连忙给他赔罪，那个人上下打量了我一下，问我是哪家的姑娘。”
“我老实回答了后，他就没说什么，不久之后，我就被选召入宫，当服侍人的宫女，所幸我会些乐器，便一路上考入了钟鼓司，日子就过的舒坦些。”
确实，明朝中向来都是选择良家子入宫，貌美品行优的也都会被选入宫中服侍他人。
胡景若看着她，说：“那你呢？你准备一辈子呆在钟鼓司？”
惜花终有一天会变老，一旦年老了后就只有死在宫中，被人厌弃，她最好自己寻个好时机离开宫中去。
惜花说：“如果呆在钟鼓司也挺好，不过我也不能呆一辈子，我想存够足够的钱，带着钱出去嫁给表哥，表哥自从知道我入宫后，就告诉我愿意等着我。”
胡景若在宫里头呆得久了，已经好久没有遇到能让她开心的事情了，那些金银首饰已经不再介意，她更希望的是能在这宫里头等一个安慰。
现在宫里头还有放宫女出宫的情况，但也没有个定数，要看皇帝的心情，胡景若也记不得究竟有没有放过。
不过既然没有封死，就证明还有希望，有希望就有盼头。
胡景若说：“会的，你会出宫和他在一起的，大家都会很好的，”
惜花看着外头，也与胡景若镜中花水中月一般地接雪，然后盈盈的微笑着。
胡景若看着外头的雪，叹了口气。
这明朝皇宫里的每一个人都活得不快乐，就连她已是幸运至极，可是在宫中，她也不觉得开心。
朱棣没有在宫里头，反正这个恩典是盼不上了，不过胡景若倒是晓得朱棣回来的日子，难得朱棣出去给自己放了假，回来一定不能让朱棣觉得自己在偷懒，刷好感度这个事情，还是一定要做好。
不久之后，永乐二十年（1422年）九月，朱棣回了北京，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歌舞，然后共庆，胡景若娴静了许多，歌舞也和之前自己没进钟鼓司一样，只不过多了些心意，朱棣一看就觉得这个歌舞不是胡景若弄的，可是看了一会儿，那从蜡烛中缓缓出来的香气，和闪闪的粉末，以及精致的妆容，又觉得是胡景若的心思。
胡景若的东西，总会有让你发现惊奇的地方，虽说现在的歌舞不及曾经那么闹腾，但是却耐看了许多，看着心中突然安静祥和。
朱棣说：“怎么，不造天上飞的地上炸的了？”
胡景若低头行了个礼，说：“稀奇的事情终有一天会想完的，歌舞的新鲜感到后面也就不新鲜了，反而会疲倦，倒还不如这样细水长流的歌舞，能让人心中安静，偶尔忽然来一下新鲜感，才更有趣。”
朱棣仔细地看了看胡景若，胡景若这一次也很用心，保证不会让朱棣不开心，加上凯旋而归的兴奋劲儿，必然不会责难。
胡景若就是想要试一试这个效果，毕竟到了现在，她也没有什么心思去如同孩子一样在明宫肆意玩耍，若是说江郎才尽倒还算不上，只是偏好而已。
细水长流比轰轰烈烈更加长久，她也是现在才有的这样的心境。
朱棣要的也不是每次的新鲜，而是一份可以给他贴身打造的懂得和用心。
胡景若当然更懂得朱棣，那些他背着所有人悄悄做的事情，都被史书记载得清清楚楚，胡景若对朱棣的崇拜，早在来明朝之前，她就已经想像出了一个人物性格丰满的朱棣，那个朱棣，与现在坐在位置上的朱棣没有多大差别。
朱棣看着胡景若笑了笑，说：“你倒是用了心思，”朱棣看着外头，说：“朕也老了，什么没见过，一般事情倒还不能让朕真的开心，最多就是看个稀奇。”
胡景若不晓得朱棣什么意思，只晓得对于朱棣而言，之前胡景若做的那些他也喜欢，但是都不能让朱棣真的开怀笑出，包括现在，也是如此。
总而言之，之前的也没有特别喜欢，现在的也没说讨厌，就三个字，没感觉，表达的意思就一句话，你看着办，你觉得朕喜欢什么就做成什么样子，反正都无感，只要别惹我生气就行。
“那陛下没有说不喜欢了？”
朱棣笑了笑，说：“你看着办吧！你办得都挺让朕满意的。”
没过多久，朱棣给了赏赐，胡景若拿了赏赐后，就继续回到宫里头和姑娘们排练，姑娘们也很喜欢和胡景若混，以为就意味着，有钱赚。
胡景若算是受尽了荣宠，放假又多，赏赐又多，重点是朱棣记得她，要不是现在的朱棣年岁已大，胡景若都会觉得朱棣看上自己了。
日子一日一日地过去，细水长流，如同一条大河慢慢流走，每个人的生命都在这条大河里展现，而你从远处的看去的时候，也只看到了流淌的河流，却没有看到过水下的世界。
纵然水下再多波澜，终归是渺小而卑微的。
意识到了这一点，胡景若对发生的很多事情都没了先前的在意，只安安静静地在钟鼓司干自己的差事。
没过多久，宫里头传来了个大喜事，胡景若一般是不会去聊这些的，但从闲言碎语中听到了朱瞻圻的名字。
朱瞻圻她实在是太关注太在意了，便去问：
“发生了什么事儿？”
小宫女扭头过去，说：“这万岁爷，给皇孙殿下赐了婚，这宫里头都传来了，你还不知道啊？”
赐婚？
胡景若问：“这皇孙殿下是娶得哪家人户？”
那人摇了摇头，说：“这个我太不确定，但听说是以前的工部吴大人的女儿，叫什么？我忘了！”
吴大人！吴小姐！
胡景若立马拽住了那人，由于过于激动，不自觉把别人手拽的有点疼，那人说：“你把我手抓疼了。”
胡景若连忙道歉后，问道：“是不是叫吴珞？”
那个宫女恍然大悟一样，说：“对对对，就叫吴珞！”
胡景若放开了那个宫女的手，眼泪忽地一下子就落了下来，不自觉地就抱着自己的腿蹲在地上哭了起来，眼泪止都止不住。
她自从上一次回去，就没有见到过吴珞，上一次赶上吴中出事，吴珞的人状态就相当不好，加上范昀的事情，她就没有和吴珞见过面，自己也对这个世界突然害怕了起来。
原以为那就是最黑暗的事情，吴珞将会一直这样下去，可是吴珞被赐婚了，对象是她心心念念的朱瞻圻，这无疑是给胡景若的暗淡生活里带来了最好的慰藉，也给吴珞的人生里照亮了光彩。
她一闭眼都能想象到吴珞娴静坐在家中的样子，眼里头噙满了泪水，喜极而泣的样子。
吴珞嫁给了她最喜欢的人，这个在明朝里最不可能完成的奢望，这个奇迹，居然在吴珞身上完成了。
蛾儿雪柳黄金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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