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朱瞻基_明制裙子怎么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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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朱瞻基

  新的街道玩意儿多,俩人采办了不少,也耗费了不少的时间,他们便朝着胡府走回去。

  虽说俩人已经尽力不聊此话题,可是胡景若依然控制不住自己要去想起,隔了一会儿,胡景若说:

  “为什么男人要有那么多的欲望?让所有人都不顾后果呢?这样对他人真的公平吗?”

  向鹰有些生气,因他不喜欢聊这个,他自然知道胡景若一直纠结的是什么,复而觉得胡景若有些薄情,半响才说:“因为男人就是女人的天,在这个世界里,所有的女人都愿意一心一意对待自己的丈夫,无条件的支持他。”

  末了,向鹰说:“我忘了,你是个例外。”

  向鹰这句话没有带什么好语气,甚至有些强制性的意味儿在。

  胡景若笑了一下说:“不是还有和离吗?”

  向鹰对这句话有些惊讶了,直接转头看着胡景若,说:“你宁可一个人孤苦无依的过后半辈子,或者招人耻笑,也不愿意陪自己的丈夫风雨共济?你与你丈夫曾经发生的一切,都可以因为想要活着就抹杀掉?”

  胡景若转头看着他说:“可是为什么?我可以为了自己的夫家付出,我的丈夫要不顾我的所有,去完成自己的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在向鹰的眼里是这样?或许自己的哥哥,或许朱瞻基也是如此。

  向鹰说了一句话:“你若是有本事,你可以让他为你放弃一切,你看看你会不会高估自己。”

  胡景若说:“我倒是没这个本事,但我有这个本事让我自己逃离这一切,让我不管不顾。”

  “你抗的了皇家?”向鹰笑了。

  天色有些阴暗,就连胡景若也不晓得好好的聊天为什么聊成了吵架。

  胡景若也是笑了:“当然抗不了,但蝼蚁不也会给自己寻求出路吗?”

  俩人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聊些什么,似乎有的时候聊的是别人,有的时候又聊到了自己,有时又牵涉了朱瞻基。

  但归根结底,无论如何,主旨都是两个不同想法的对弈。

  聊到这儿,胡景若不想再聊下去了,冷了一张脸往前走,一路上她想着:自己是不是过分了?如此去斥责别人的行为?

  她余光中看到向鹰也是冷了脸色,一言不发地看着前方继续走着。

  胡景若一下子收敛了脾气,自己提出这个话题明明是想救他,竟然变成了现在两个人都不愉快的样子,胡景若心里有些失落,想着:自己该怎么样去和他说声对不起,可是真的好难以开口。

  深吸了一口气,胡景若转头看着向鹰,一句道歉的话卡在喉中还没出来,便听到向鹰也开了口,语气低沉,语重心长:

  “景若,我了解你,我了解你的一切。”

  听了这话,胡景若住了口,看着向鹰。

  “听说范昀死了,当时你在,你告诉我你怕吗?”

  胡景若说:“我怕,可我怕的不是看见的这一切,我害怕的是看见一个活生生的生命的流逝,而我却无能为力,我与你们成长的地方都不同,我只知道,在我的认知里,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事情,永远不会有那么多的离别。”

  向鹰说:“那时候你还小,你自然见不到。”

  向鹰以为胡景若说的曾经是在江苏老家的时候,然而胡景若说的,却是在八百年后的现代,他们之间,跨越了一个世界的距离,就意味着永远永远也不能真正的懂得彼此。

  “所以我从来没有见识过这一切,我有与生俱来的恐惧,”一瞬之间,出于爱护,方才还在吵架的两个人立马安静了下去,又开始交心之谈:“向鹰,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不然你不会生气,你告诉我,你呢?”

  “你会怎么做?”

  向鹰低头看看了外头,说:“于我而言,我只做我自己觉得对的事情,就像你前先说夫死而殉不对,可是当你真的有了那么一天的时候,你所做的却并不一定如同你说的那样,世间本就无常,又能有几个人掌握好万事万物的情况,我们能掌握好的,也就只有自己的选择而已。”向鹰转身看了一下胡景若,压低声音说:“景若,你的很多事情我都知道,包括你在宫里面的事情我也知道,可是你有一个很大的弊端便是自以为是,的的确确,你猜的很多都是准确的,可你不是他人,你能猜中事情,却无法猜中他人的心思,尘间风月,离不开的便是人心,欲望、伤害、争斗其实都是心魔在作祟,可是大家都不是圣人,没有谁是无欲无求,你以为所有人能与你一样,可是终归不是的。”

  胡景若抬头看他,一双明亮的眸子里带着点点的神伤,胡景若自然知晓此番情况是因为向鹰真的在乎她,不希望她去踏这趟混水,可是正如向鹰希望胡景若能自保一样,胡景若自然也希望相应能自保,胡景若说:

  “可你我还是不同,我改变不了你,正如你也劝慰不了我一样,太孙也好,你也罢,任何我见过的人我都发自内心的珍重,如果让我放任下去,我绝无可能如此。”

  大家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听了胡景若的话语,向鹰沉默着没有说话,只简单嗯了一声,提着东西朝着胡府走去。

  夜里,胡景若在房中看着外头的星星,彻夜难眠。

  胡景若脑海里不停地重复着非常戏剧性的一幕,向鹰这种热血青年,胡景若脚趾头都能想到他未来的结局。

  朱高煦叛乱失败后,向鹰骑在马上,背后是一些士兵,他手中挥舞着一把钢刀,热血沸腾地大声呼到:

  “你可以杀了我,却不能让我臣服。”

  然后拿把钢刀把自己的头给转下来,让自己的热血洒满整片黄土地。

  一想到这儿,胡景若就不想再想下去,画面太美,不要想他。

  胡景若觉得:这世界上向他这样热血的青年真是太古板了,这活着他哪儿不好了?活着还可以欣赏铁骨铮铮炒饭卖国的王境泽,这非要自己在这儿把自己逼死干什么?

  就为了一个一定失败的结果?

  没过几日,便回了宫中,曾经与向鹰说的那些话还回荡在脑海里,胡景若也曾想过自己是不是对朱瞻基的要求太多了,可是这一切的一切,她都不能接受。

  如果她是犯了过错,让她被处死,或者朱瞻基遇到了什么危险,她替朱瞻基挡下,她都是心甘情愿的,可是如果要为朱瞻基殉葬,她却是怎么也不情愿的。

  朱瞻基如果真的爱她,为什么又要剥夺她往后的岁月,让她随自己共赴黄泉呢?明明她什么也没有做错。

  深夜里,她找了朱瞻基,她和朱瞻基说:

  “殿下,我能要一个特许吗?”

  看见胡景若焦灼的模样,朱瞻基笑着安抚她,语气十分温和:

  “什么特许?”

  胡景若低头想了许久,她知道自己这句话一说出来一定会伤了朱瞻基的心,可是她真的很想要这个特许,她说:

  “殿下,我不想殉葬。”

  她知道朱瞻基会有特恩免死的例子,比如后来从汉王府带出去的吴氏就是特恩免死,她也想要获得这样的机会。

  她知道,他们生不下子嗣,自己便要随葬皇陵,可是她不想殉葬,她不想成为被埋入黄土的人。

  她不愿意,在和他在一起幸幸福福地度过十年以后,就陪着他一起死。

  果不其然,胡景若说了这句话后,朱瞻基的脸一冷,身体也瞬间僵硬,他问:

  “为什么?”

  胡景若说:“我是从鬼门关走过的人,我觉得什么都没有活着重要?殿下,万一有一天我们不能走到白头,我也希望拿着余后的时间去完成许多未了的心愿,我不愿意就这么草草的结束这一辈子,我也依然会有许多的念想。”

  他说:“你很怕死?”

  胡景若说:“对。”

  朱瞻基说:“你觉得什么都不及你重要,那你为什么想要嫁给我?你不怕?”

  朱瞻基说的,是自己与汉王的争夺之战,而胡景若晓得结局,她自然不怕。

  胡景若说:“我相信你,所以我不怕,我爱你,所以我也不怕,但是我却想着,万一以后我们不能够有子嗣,我该怎么办?我害怕不能够看着殿下的孩子平安长大,我害怕我牵挂的一切都会因我的离开而全部不能完成,我害怕……”

  她真的害怕很多……

  朱瞻基转了转眼神,沉默了一会儿,胡景若也知晓朱瞻基心里的失望,可眼下她最受宠爱,此时不要恩典,又要挑在何时?

  朱瞻基回了神,紧紧地抱住胡景若,说:“嗯,我答应你。”

  隔了一会儿,朱瞻基轻轻地抚摸住她的头,说:“我尊重你的选择,我会保护好你的,在我能护住你的所有时间。”

  语罢,朱瞻基闭上了眼睛,心口有些疼,胡景若亦是靠在他的肩膀上哭泣,心里也不好受。

  亲手毁掉自己与朱瞻基的感情,亲手破怪与朱瞻基的一切美好,胡景若是真的很痛苦,可又有什么办法?

  跨越了朝代的思想,隔了几百年的鸿沟,让他们永永远远也不能真的如同想象那般懂得彼此,知心交流。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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